在等待的間隙，我和探長曾大江一邊喝酒一邊打量燈塔歌舞廳。這是個自成一體的建築，內部呈八角形，花正中有一個穹隆頂，頂下正對圓形舞池。舞廳很大，四周畫棟雕梁，裝潢得富麗堂皇，洋味十足，在舞池靠右的走廊站著一排衣著暴露的舞女。

    “四少爺，聽你和酒保的對話，不像第一次啊？”

    “你可別笑話我，我那是從書上學的。”

    就在我倆聊閑的時候，酒保帶著一個穿黑色旗袍的舞女過來了。

    “哎呦，兩位公子哥兒。來了我們舞廳就別老坐著喝悶酒了，來來來，我給二位介紹幾個姑娘。這俗話呀，寡酒難飲，花酒迷人。二位可不要付了雅興卻沒有紅顏知己哦。”來的這位一看就是個老鴇子，臉上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層粉白成一片，像是刷牆敷的膩子，看不出來鼻梁，就見兩個黑洞洞的鼻孔和一張鮮紅的嘴。

    看著她的嘴臉我實在不忍心講話，便用手碰曾大江的肩膀，意思是這路貨是你的口味，你去搭話。

    “那倒不必，我們家少爺今次來是想找一位左腿上紋著玫瑰的姑娘。”

    “哎喲，瞧你的，我哪兒能一個個檢查姑娘的腿呢？要不這樣吧，二位不妨親自來看看吧。”老鴇子拉著曾大江的胳膊便往右側走廊。

    “對，帶他去選選也好，哈哈。”我在一旁偷著樂，此時從我側臉又過來一個花枝招展的舞娘，拉著我的衣襟，對著我脖子吹氣。“哎喲，公子很俊嘛，讓我先來陪陪你。”完貼著我便坐下來。

    “別，別，別靠我太近，我可是來找人的，找人的。”

    “哎喲，找哪個姑娘不是找，今就讓姐姐陪你。”這位比起老鴇子也好不了多少，曾大江見此景也不免大笑。被他一笑，我一股子怒火直衝腦門，我用力將舞娘推開，接著掏出了搜查令。

    “哎喲，兩位公子，我們可是合法經營，正當買賣。”

    “你少扯開話題，我們就問兩個問題，希望你們協助辦案。第一，你們這最近五六有舞女失蹤嗎？第二個問題，你們有誰認得照片的人？”我掏出了第二具女屍的照片。

    “其實啊，我們這一行的舞女不來上班那是經常有的事兒，不過如果確定照片的人是舞女的話，我們這兒的姑娘估計能認出來，但是如果不是職業舞女，那就愛莫能助了。”

    “那就請你安排我們查一查。”曾大江回到了座位。

    不一會兒，在老鴇子的帶領下，我和曾大江來到了一間包房，走廊的姑娘排成三個組分別進來。

    調查很快得到了結果，至少有三名舞女確認照片的女孩名叫阿香，來自蘇州，是百樂門的職業舞女，偶爾也會到燈塔來串串台。

    找到了線索，我們謝過了老鴇和姑娘們，同時也謝過她們的挽留，轉身前往百樂門。百樂門夜總會位於都郵街，是目前重慶最大的歌舞夜總會，在197年11月隨著國民政府遷都從上海整遷而來。

    百樂門絕非東亞燈塔，這的豪華程度令人咂舌，光是門口停車場的麵積就超過燈塔的倍。在兩個印度門童的帶領下我和曾大江邁步而進。

    有了燈塔的查案經驗，我也不兜彎子直接找到了負責舞廳的經理，明來意之後，經理非常配合直接帶領我們來到辦公區。

    “兩位探長，請問下一步我們怎調查？”經理遞給我們兩杯咖啡。

    “這次前來實屬冒昧，同時也是出於舞廳的安全考慮，特別是為舞女的人生安全著想，希望經理先生能讓與阿香交好的舞女前來做一下筆錄。”曾大江的官腔很是管用，不一會兒的功夫經理帶著兩個領班前來。

    “你們先談著，大廳還有些事，我先去忙。”

    “謝謝，十分感謝。”

    待到經理離開，我和曾大江開始分別詢問。配合我調查的是一個叫克麗絲的姑娘，年齡在8歲以下，頭上梳著一個盤龍髻，滿身珠光寶氣，一看就是被有錢人包養的主。桃花眼，櫻桃口，狐狸臉，滿身的媚氣，和我搭話的同時雙眼的秋波如同機關槍掃射，射得我的心肝脾肺一個勁亂竄。

    “啊喲，公子，這個阿香啊，一直就不怎老實，老是盤算著找個乘龍快婿，經常竄台，為人水性楊花，太好客了，都不知道她有多少個相好的。嘿嘿，不像我，奴家就喜歡公子這樣又有事業心，又帥氣的夥。”

    聽克麗絲喘著柔媚的語調，我的臉騷得通紅，竟然一時不知道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