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

類別:未分類 作者:孫黃 本章:土地

    “第一宇宙的真神和第二宇宙的偽神是一一對應的…”陳回憶著夕方說過的話,“也就是說,你是我的唯一。”

    啊…可惡,明明是個災難,怎就變成了我的心上人呢。

    陳像個初戀的花季少女一樣想著。

    無數個難眠的深夜,陳檢索網站,翻閱典籍、史書,學習夕方過去的一切事跡。

    她查到夕方自從解放了血統,就隻輸過一場戰鬥,從人間重返神界後,更是未嚐敗績。

    可是陳搜遍資料,記載的都是“夕方造成的破壞”、“夕方造成的屠殺”,夕方的罪惡暴行像是罄竹難書。

    而他唯一輸的戰鬥,是【無上神】率領幾乎整個神族,對他的鎮壓。這部分的故事倒是傳為一段佳話,不僅有詳細記載每個參加戰役的真神,甚至出了數個版本的故事。

    陳看到一幅畫作,她的心髒像被一道雷轟然劈開,感受到石破天驚的震撼。真神的畫作,氣勢恢宏磅,畫卷之上,真神騰雲駕霧,每一位真神手的法器都勾勒得紋路清晰可辨,真神個個栩栩如生,目光炯炯有神,好像隨時會從畫中走出來。真神俯視著下方,畫作底端的角落,夕方坐在石塊上,那塊區域黯淡無光,像是畫作上的一塊汙點。

    陳看著角落夕方的背影,他微微駝著背,安靜地坐在那。

    為教日月換新天,雖千萬人吾往矣!

    陳感到的不再是雷破長空的震撼,而是天塌地陷,海枯石爛,那種千秋萬代亙古不滅的落寞。

    這份落寞比整幅畫卷中眾神的輝煌更加永垂不朽!

    隻有勝者才能杜撰曆史。

    陳還查到夕方的真名隻有他的母親和人間界的妹妹知曉,夕方再次下界的時候,妹妹的後人就是憑他的真名與他相認,知曉其真名的人,唯有他的心頭至愛,他會誓死守護。除此之外就隻有那些夕方出生時嘲笑他的吸血鬼們,後來被夕方滅了滿族,這個真名也就銷聲匿跡了。

    而「夕方」這個名字,應該用惡魔語讀「ゆうがた」,有傍晚、黃昏之意,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寓意是當你見到「夕方」,你的生命也到了黃昏遲暮。

    他的百戰不殆,桀驁不馴,狂妄不羈,令陳深深著迷。

    自惡魔事件那天之後,有關這方麵的新聞報道占據了頭條長達三天之久,流言更是鋪天蓋地,據說有人看到了龍人和惡魔在空中戰鬥的畫麵,雖然那是締結誓約後陳與夕方的切磋,為的是幫助陳適應並熟悉新獲得的力量。不過傳著傳著就變成了有龍角的人,也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陳警官打退惡魔了。

    陳看著辦公桌上新獲得的個人三等功獎章,雖然下屬說夕方的破壞力絕不僅於此,但上級還是認為夕方並沒有造成能導致城市癱瘓的嚴重危害,隻是死了兩個警察,倒塌了一座樓。即便如此,陳依然覺得受之有愧。

    “陳sir,最近狀態不是很好啊?”

    陳循聲望去,隻見辦公室門口站著一名身高接近門框的女子,頭頂中間長著一根鬼角,深綠的柔順長發及腰,身著漆黑的皮質戰鬥服,手持攻守兼備的三角鋼盾,盾牌中心隆起凶神惡煞的般若鬼麵,此人正是龍門近衛局重案組組長——星熊。

    “我已經在門口站了兩分鍾了,你還沒有注意到我。我發現你最近總是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

    “哦,沒有沒有,最近一直對那個惡魔的事耿耿於懷……啊,我是說對與他作戰的事……”陳辯解道。

    “氣色倒是挺不錯,滿麵紅光春風得意的,”星熊歪過頭微笑著,“陳sir這樣的眼神,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啊?什…什眼神啊?”陳驚慌,不敢與星熊對視,視線在她和辦公室的地板上遊離。

    “攝人心魄,柔情似水的眼神,對心上人的思念化作大海,蕩漾在眼中。”

    陳的餘光瞥見星熊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雙眼微眯,眼中泛著波動的微光。

    “你說的是你自己吧,瞧瞧你那是什眼神啊……”陳低下頭,雙手交叉抱著額頭,“誒,話說你這行頭是有任務在身啊,還不快去?”

    “哎呀,陳sir,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今天我們要一起去跟整合運動領導人談判,太想念心上人搞砸了工作可不是你的風格哦。”星熊嗔笑。

    “啊!我忘記時間了,”陳還在嘴硬,著急忙慌脫下外套換上戰鬥服,取下牆上掛著的龍門製式合金刀,和赤紅之劍「赤霄」,將兩把武器別在腰側,“我們趕緊出發吧!”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星熊駕駛著近衛局的黑色警車,在龍門的高速公路上飛馳。陳坐在副駕駛怔怔地望著沿途的風景,道路、樹木都在飛速後撤。高速公路護欄的殘影在車窗外掠過,以往兩人一起執行任務時的畫麵,那些記憶的碎片在車窗外閃現。陳悄悄看了眼駕駛的星熊,她專注地望著前方,麵無表情,但眼角似乎有一股濃烈的哀愁。

    魏彥吾用赤霄劍殺死了母親的原配丈夫,也就是塔露拉的父親,這大概也是塔露拉憎恨龍門的原因之一。

    但私人恩怨不可能蠱惑這些死士發動整合運動,究其原因還是大規模爆發的礦石病,龍門醫療資源短缺,導致感染者得不到救治,同時政府完全不考慮感染者最後會落得什下場,對一切示威遊行使用暴力手段鎮壓。

    為了反抗壓迫,為了有尊嚴地活著,感染者們團結起來組織了整合運動。而塔露拉成為了他們的精神道標,在她的領導下,整合運動發動了數次戰術清晰的抗爭,從無所作為的感染者地下組織變成了感染者革命組織。

    陳盯著後視鏡中的自己和不斷後退的街景,心默默地祈禱,希望這次的任務能夠完美完成,平安歸來。

    星熊餘光瞟後視鏡時注意到了靠在窗上的陳,不知怎的,感覺麵前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的玩伴、在前線頂著槍彈炮火相互扶持的戰友,忽然像變了個人一樣。

    車輪停止了轉動。陳和星熊走下車,頓時覺得蹊蹺。

    “你確定沒走錯?”陳皺起眉頭問道。

    “按照對方給的路線,就是這沒錯。”星熊也難以置信,但仔細核對過導航,確實沒有走錯。

    一座爛尾樓居民區,經年累月的風吹雨打,在房屋的斷垣殘壁上留下了潮濕的印記,青苔爬上房簷,路上滿是泥濘。這怎看也不是正式談判的地方,但任務在身,哪有後退的餘地,現在逃回龍門,怕是會被整合運動抓住把柄,謊稱龍門拒絕談判,影響其他國家對龍門的看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二人跟著對方給的路線,走進一座廢棄的地下車庫。

    昏暗的地下室,星熊在前,陳跟隨在她的側後方。一名黑衣男子低垂腦袋,坐在一把木椅上,這四下無人,空蕩蕩的停車位上,還特意搬了把椅子坐在這,也太詭異了。

    “你們終於來了,隻有你們兩個嗎?”黑衣男子聲音嘶啞,像是被酸液腐蝕過。

    “這才是我們要問的,”陳站定,警惕地感知四周有沒有伏兵,對方隻有一個無名小卒來談判也太可疑了,“你們的首領呢?塔露拉沒有來?”

    “對付你倆這樣的小角色,我一個就夠了,不必勞煩首領大駕光臨。”男子抬起陰沉的臉,昏暗的環境下,隻見他的臉上布滿了道道創傷疤痕,整張臉都像是用人皮縫補起來的。

    “不是談判嗎?”陳眉頭一皺,右腳後撤半步,插在口袋的手慢慢摸向右側腰間的刀。星熊舉起盾牌右跨一步擋在陳的麵前。

    “談判?……我接到的命令是殺了你們,可能是老大的引狼入室計謀吧!”男子步步逼近。

    “那叫引蛇出洞吧。”陳嗤之以鼻,“準備戰鬥!”

    男子突然加速,狂笑著露出袖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陳的胸口,星熊抬起盾牌,硬接下這一擊,鋼鐵的碰撞聲震耳欲聾。星熊的身軀向前一頂,隨即神秘男子被彈開,星熊立刻突進用盾牌的角切割,男子用袖劍格擋,連連後退。陳借助星熊龐大的身軀形成的視野盲區,在電光石火間繞到男子側身,抽刀斷臂一氣成,男子的左臂落地,血如泉湧。

    “塔露拉那個家夥,使詐好歹也找點像樣的對手來,簡直是浪費我們的時間。”陳邊說著邊上前,一腳踩住斷手,陰沉著臉鄙夷地看著那名男子。

    男子卻全無懼色,狂笑著,“兩位大人的實力果然名不虛傳,但你們的傳奇止步於此了!讓本大爺來為你們畫上句點,在爺無可匹敵的力量麵前懺悔你們的輕敵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子散發出一陣黑氣,盤旋升騰注入七竅,大量黑氣湧入斷臂的空洞處,那條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劇烈膨脹,衣服被撐破,轉眼間他的頭已經接觸到了地下室的頂部,巨大化的他隻能半蹲著附身,看著地上渺小如螻蟻的兩人。

    此時此刻,陳和星熊甚至夠不到這個怪物的膝蓋。不僅是高度,身體的各個維度都膨脹到了原本的數倍大小,連樣貌也變化為了完全的怪物模樣。

    “好好看著,整合運動的最新研究成果!能將人體的力量發揮到極限!而我更是在自相殘殺中存活下來的唯一一名,我是獨一無二的,最強的!”怪物瘋狂地演說著。

    “好醜。”星熊打斷了怪物的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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