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一事，事實上，陳亮已有把握。

    所謂下限看努力，上限看天賦，一般人輪不到拚天賦。從普通人到武者，也是如此，大多還是看努力。

    不像宗師，須天賦異稟。

    陳亮悟性尚可，根骨更是極好，隻因靈氣反複洗練。至於努力，自從重傷以來，便提高一個量級。

    傷未好時，他演練招數，反複琢磨很多遍。比如基礎槍法，每天演練兩個小時，這還是傷口沒有痊愈。

    不然，他能更瘋狂。

    鷹爪拳不必說，鍛造身體必備，怎可能不修煉？不過，養傷期間，他不能猛練，隻能慢條斯理如老人打太極。

    還別說，效果大為不同。

    快練猛練，注重外部、整體，筋骨肌肉得到鍛造。慢練細練，注重內部、部分，腑髒細胞得到鍛造。這一點，就是薛鷹，也沒有完全領悟。

    陳亮也不是悟到，而是誤打誤撞，驚喜地得知這一點。

    於是乎，受傷的內部，蠕動般恢複起來。其他的地方，也得到鍛造，較平常更快更高效。

    隻是，傷未痊愈，他不敢練得太狠。

    虧得上次獵物甚多，尤其那頭大野豬，夠吃兩個星期。若不然，他便進退維穀了。

    星期天清晨，霧氣籠罩村鎮，藏頭露尾地露些山頭屋頂。

    萬物，還在沉睡。

    陳亮站在後院，臉色平靜，慢慢打起鷹爪拳。很慢，如時間濃稠粘人，使他的動作快不起來。

    一遍又一遍，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大。

    呼呼！

    他的右手成爪，一撲一掃，帶著陰寒爪風。

    眼前的霧，仿佛也稀薄了。

    待一套爪功下來，他身上冒起騰騰熱氣，衝得周身濃霧皆消。收功片刻，熱氣漸散，他忽然又動起來。

    “突破，就在今日！”他心低吼，迅如猛虎。

    隻見人影閃爍，忽如老鷹撲兔，雙爪從天而降。忽如雄鷹展翅，整個人橫掠出去。

    較之前，更加凶猛，更加狠辣。

    雙手曲成爪，消瘦堅硬，仿佛黑鐵一般。那指爪，咻地抓過，快得隻餘爪影。若是有人，必然脖子一涼，雙腿都要打顫。

    陳亮沒空理會，本能練拳，精神全在自家身上。

    身體內，一股股熱勁，如蛇兒似的四處亂遊。身體如一座山，那些蛇兒遊著，忽而就消失山石間。

    另外一處，忽而又出現了。

    身體酥酥麻麻，仿佛在生長，春風潤物無聲。

    此時，若有人靠近，必然感到炎熱。隨著陳亮速度加快，能量也快速揮發，整個人如一座大火爐。

    “哼，哈！”

    拳法演練將盡，他忍不住低喝一聲，整個人如萬劍歸宗，數道殘影歸於一處。

    由動而靜！

    雖然不再演練，他仍然沒動，全身肌肉緊繃繃。要是哪個小女孩，好奇，雪白手指戳一戳，定能感受那身肌肉的硬度。

    如石塊，如黑鐵，卻又有彈性。

    許久，陳亮睜開眼，無聲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