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什都不想改變。準確說，她其實什都不想做。但她順從地坐在我右邊。又一次。

    又一次。禮節性問候結束之後，我們就這樣相互靜默。奇怪的是完全不覺尷尬，一種水到渠成的溫和氣氛。

    說說你現在在想什？

    ……沒。

    慢吞吞的一句。不是阻抗，沒有淩人盛氣，仍然的惰於思考。

    想上次那個男孩？

    ……沒。哈哈

    溫和的慢吞吞。

    ……你在壓抑什？

    ……

    你在壓抑。

    嗯。

    為什？

    ……沒。

    沒有為什？

    ……大家？不都是這樣嗎？

    不是。你覺得大家都是這樣嗎？

    ……不是。…？

    不，不能再遷就她的節奏。

    來，這樣，我們不討論原因了，好嗎？從現在開始，你隨便，想說什說什，想做什，也可以。來，你隨意，好嗎？

    ……我不是一直隨便說來著？

    嗯，現在我希望你情緒再強烈一點。像你說的，你總是做些，嗯，“嚇人“的事？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嚇人。一點不嚇人。

    她笑了。

    來。我鼓勵地看著她

    ……不。哈哈。

    怎了？

    有人看著我……玩不起來。

    有人看著就不能，我們說，放鬆？

    嗯……不能放縱吧。

    什叫放縱？

    我自己不能容許的放鬆。

    突然清晰冷靜的語氣。同樣非常熟悉。

    你總是這樣，壓抑自己？

    我習慣壓製自己。

    靠上來了。雖然她仍固守自己的詞匯

    你不願意表達自己。

    ……我不接受計劃外的東西。

    你不願意表達自己？

    ……我覺得我不能控製別人但是，至少，我必須可以掌控自己就像我跟你說過，隻要問題根源在於我自身的問題我看來都不算問題…

    你，不願意表達自己？

    ……

    她堅決不肯正麵我的問話。

    我，我其實一直有個自信……

    她突然開口：

    就是我覺得，你看到的我，一定是我想要讓你看到的我。

    你不願意表達真實的自己？

    我表達的一般是，經過修飾的我自己。

    又靠上來了。

    所以你很少可以隨心所欲。

    ……所以我一般喜歡一個人。

    一個人的情況下可以怎樣？

    ……可以…隨心所欲？不其實也不是……

    一個人你會怎樣？

    ……會盡量做一點別人在場不能做的吧。

    你會做什？

    ……好多？嗯……其實也沒什

    你會讓人知道嗎？

    不會啊否則為什一個人的時候做！

    包括你對我說的，那些不太正常的事？

    包括，當然。

    那陪你來的人，他知道嗎？

    ……有時候會知道吧。

    為什會知道呢？

    …嗯……

    你告訴他的。

    ……嗯。

    你不是說，不能讓人知道嗎？

    ……反正都做完了啊。

    你做這些是為了過後講出來？

    不我又不傻！！

    說一個最先到達你腦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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