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和一個女孩那熟,熟到可以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發呆,一起看電影。熟到可以一起去看海。依稀記起十八歲那年,我說,我想去看海。
不知為何,感受著海風鹹鹹的氣息,會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就好像,我其實常常來到這。
“你來看哦,這有一塊很別致的礁石。”沈星河隻是有些慢熱,和我熟了之後,聲音不再像蚊子叫那般,態度也熱情了許多。
“嗯?”我走到那塊礁石旁,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這不過是海邊一塊普通的石頭罷了。是因為很久很久以前,海平麵下降,海岸線前進,本來深藏於海底的石頭出露。又經過長期的風化侵蝕……”
“喂喂喂,打住打住。”沈星河不滿地撇撇嘴,“不都說學文科的男孩子擅長風花雪月?這搬弄理論知識可會找不到女朋友哦。”
“是?”我揉了揉她頭頂被海風吹得淩亂的碎發,有些好笑,“我可不需要女朋友,這輩子已經和藝術私定終身了呢。”
“哦……”她憤憤地拽開我的手,一本正經地和我扯淡,“海邊的石頭歲月悠久,可都是有故事的,說不定這塊礁石是良人私定終身的見證物呢。”
“也不是沒可能。”
話落,鼻頭莫名一酸,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隻是看著星河逐漸模糊的笑容,與深藍色的海融合在了一起,產生了奇妙的感覺。
也許是沙灘上的沙子開始調皮了吧。
嗯……起潮了。
*
——如果世界對你惡語相加
我便對你說上一世情話。
她說這是她很喜歡的一句歌詞,於是放給我聽。
我意有所指地問她:“是和我說?”
她白了我一眼:“別貧。”
然後,我們就像兩個傻子一樣笑了起來,也不顧周圍人的目光。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變得傻傻的,和曾經的我很不一樣。我說我是被她傳染的,她說她是被我傳染的。
“我有一個幻想。”她摘下耳機,臉對著我,笑得很幸福。
“你的幻想還少?”我很不客氣地煞她的風景,不過我知道這不可能阻止她的幻想。有時候我挺想稱她為幻想家的。
她也不理會我,她知道我喜歡聽她的幻想。於是興致勃勃地說著,語氣就好像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喜歡的玩具那般興奮:“我以後想有一個自己的小窩,不愁吃喝,每天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寫屬於自己的文字。你可以想象出來嘛?窗簾拉上,房間黑漆漆一片,隻有電腦屏幕散發著幽幽的光,我呢,日日夜夜在屏幕前創作。真的太幸福了吧!家還要養一隻小貓,一直陪伴我。閑暇的時候就出去散散步,拍拍風景……如果,有你陪著,那最好啦。”
我默默地聽她說話,沒有回應。不知道該怎回應,於是隻是裝作發呆的模樣。那時,她眸中的光,令我覺得太過耀眼。抱歉,對她,也對自己。
我摘下耳機,盯著她發了陣呆,直把她盯得手足無措。
“,你頭發亂了。”
她的耳垂肉眼可見迅速紅了起來,我別過頭,默默無言。
那首歌被設置了單曲循環,被我們摘下的耳機,播放著《傲寒》,一遍又一遍:
傲寒我們結婚,
在布滿星辰斑斕的黃昏,
傲寒我們結婚,
讓沒發生過的夢都做完,
忘掉那些過錯和不被原諒的青春,
直到有一天我不再歌唱,
隻擔心你的未來與我無關,
如果全世界都對你惡語相加,
我就對你說上一世情話,
還有我們的故事,
自始無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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