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居，是個很大的宅子，總共有兩三百間房子，然而，卻隻有十來個人。第二起來的時候，土寶便感到院子安靜得受不了，人影都見不著一個，更沒有人來管他，沒人來理睬他。

    牟祖壽終身未婚，無兒無女。年輕的時候也喜歡熱鬧，蓋了那宏大的一座宅院，經常會三山五嶽的朋友。老了，喜歡安靜，把多餘的人都遣散了，隻留下十來個人使用。

    土寶起床後，走到院子，不見一個人影。他也不敢走遠四處亂轉，隻是在門口溜達一圈就又回到房間了。

    回到房間後，他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理清了混亂的思路之後，他覺得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無論如何都要學習功夫魔法，隻有先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徹底擺脫紅巾衛的糾纏，才能獲得自由的生活，也才能把娘救出來伺候。

    世界上最神通廣大之一的老頭子牟祖壽近在身邊，土寶覺得，這是賜良機。隻要牟祖壽願意指點他幾下子，以後就不用怕紅巾衛了。

    可是，人家連娘娘的麵子都不給，當著娘娘的麵就拒絕了，這還有可能嗎。想到這，土寶又變得絕望。土寶想，既然人家不願意，又何必強人所難。

    唉，他無奈地想，可是現在對我來，找個厲害的師父別無選擇。普通的師父敖柔可以安排一大堆，但是傳授不了他什東西，學了也打不過紅巾衛，無用。

    他想，也隻有盡力想辦法爭取了。成與不成，也隻有聽由命了。

    後來，他才知道在高人麵前，這是多一廂情願的想法。別人若不見你，你連人影都見不著。下跪磕頭都沒有機會，死纏硬磨都找不著對象。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個下人給土寶把飯菜送到房間來，兩個饅頭，一個胡蘿卜炒肉，一個豆腐，一個三鮮湯。

    送來了之後，他也不走，就在門口等著土寶吃，意思應該是等土寶吃完他好收拾碗筷。

    土寶心想，剛好跟他聊聊，請教下府中的事情。連了幾句對方都不理，後來他索性指了指自己的嘴邊，擺擺頭。土寶明白了，原來是個啞巴。

    一直到黑，土寶在府中都沒有見著第二個人。也不知道是別人有意躲著他，還是府中的人確實少得看不見影。

    多年之後，也就是當他也成為高人中的高人之後，土寶終於明白了當時的情況，牟祖壽雖然不收徒弟，但長期跟隨他的人都學得了一二。他們有的會隱身，有的能穿牆而過，有的會飛行，有的會遙視探微。

    他們都在有意避著土寶，因為都知道土寶有一大堆問題要問，又不知道牟祖壽對他是什態度。他們不好把握尺度，所以幹脆避著省得麻煩。

    晚飯，就再沒有人送來了。土寶想，難道這每隻是吃一頓嗎。他想，若真是那樣的話，那就隻有午飯多塞一點了。

    幸好，快要掌燈的時候，敖柔帶著如煙來了，她們帶來了一大堆好吃的，還帶來了很多糕點水果吃等可以放得久一些的東西。

    土寶黯然歎道：“一的時間我就憋不住了，一個話的人都沒有啊。”

    敖柔安慰道：“土寶哥哥，你就忍一下吧。在這雖然枯燥些，但若安全的話，比王宮中還安全。吃了熊心豹子膽，紅巾衛的人也不敢走近的。”

    土寶奇道：“你爺爺一都幹些什，怎人都見不著。”

    敖柔想了想，道：“我爺爺大部分時間都是打坐練功，有時候一閉關就是幾甚至幾個月，唯一的愛好就是下棋。他現在也幾乎不上朝，不去王宮，有大事自會有人來向他匯報請示。有時候，他會出去溜溜，或幾個時辰就回來，或者幾才回來。”

    她笑道：“我知道的也就這些，現在是不是這樣也不好。”

    土寶歎道：“高人，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敖柔道：“那是當然，若俗人對高人的一切都一清二楚，而高人對俗人的一切卻一無所知，那就反了。”

    敖柔和如煙陪著土寶吃完了飯，收拾下東西準備離去。

    敖柔囑咐道：“土寶哥哥，後晚上就是我父王的大壽慶典了。這兩我得抓緊排練節目，所以就不能來看你了。”她安慰道：“你堅持一下，等這事過後，我就帶你出去玩。”

    土寶點點頭，心想，生命中有幸認識敖柔這樣一個女孩真是幸福。雖然她有時候很凶很蠻橫不講理很霸道，但大部分時間還是非常溫柔體貼的，很多事情都想得很周到。

    土寶把二人送到大門口，靈機一動，求道：“敖姐，能不能把如煙留下來陪我。”他見敖柔表情有異，趕緊解釋道：“有個陪我話的人也好，要不然，我真是受不了。”

    敖柔猶豫良久，想了半，才不太情願地同意了。

    她回頭找到牟府的管家，讓他在離土寶房間很遠的地方給如煙安排了一個房間，還不忘叮囑如煙道：“你的職責就是陪土公子話解悶，其他的什都不允許，知道嗎。”

    盡管這樣，她還是不放心，第二一早，就安排了個男仆過來伺候土寶，把如煙替換回去了。

    土寶空歡喜一場，跟如煙都沒有到幾句話。來了個男仆，卻找不到共同語言。幸好他給土寶帶來了幾本故事書，土寶就索性看故事打發時間了。

    這中午吃過飯之後，一個下人來找到土寶，牟祖壽要見他。

    土寶大喜，心想，來了那多了，這還是第一次再見到牟祖壽呢。

    仆人在旁邊引路，穿過一個回廊，走到了後院，在一水池邊上露的石桌石椅上。就是上次牟祖壽和周簡對弈的地方，他見到了牟祖壽。

    牟祖壽問道：“鬼，會下棋嗎？”

    土寶答道：“爺爺，我會一點。”

    牟祖壽讓土寶坐在對麵，道：“你莫叫我爺爺，我可不敢當啊。你以後叫我牟先生即可。”

    土寶心想，從稱呼上就顯得生分，對方是在防著他呢。

    牟祖壽微笑道：“不過，我給你點奮鬥的動力。雖然我這一生不收徒弟，但是隻要你在棋藝上勝過我，我一高興不定傳你點好東西呢。”

    土寶大喜，心想，這可是個好兆頭，便全力以赴地跟牟祖壽對弈起來。他想，回頭讓敖柔帶幾本棋藝的書來，好好研究一下。無論現在懸殊有多大，總是可以努力奮鬥的。

    牟祖壽見土寶下棋很慢，等得有些不耐煩，閑問道：“你是怎把我孫女兒追到手的？”

    土寶想了想，笑道：“牟先生，是她在追我，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

    牟祖壽大笑了一陣，道：“鬼，你蠻有自信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