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我接過碎晶,詫異地望著白起。
白起不自然道:“那把琴...也是為了這個吧?”
“我...”我不知如何作答,隻木然地點了點頭。
白起又問道:“你的隱能...也是源於此嗎?”
“這...”隱晶之事,茲事體大。但我又不願對白起有所隱瞞,我不敢望向白起的眼睛,隻得撇過頭。
不遠處的芭蕉林中,躲藏多時的小鹿一瘸一拐地向我走來,它的身上道道血痕觸目驚心,我啟“浮華”,淨其魔氣。看來接下來的時日,且讓它尋一處安歇,莫再跟與我為好。
白起見我不語,又問道:“那你這幾日睡得可安穩?有沒有做噩夢?”
我猛地抬頭望著白起,他怎會知曉此事?
白起:“這晶石可是神官所贈?你用了多久?”
我:“自入宮以來便一直在身上。”
白起:“故而你墜下高台,隱晶破碎,西月就換了巫女?所以隻要找回碎片,修複隱晶,你就能做回巫女了?”
西月巫女?站在高台上進行賦隱儀式,接受眾人的拜謁、尊敬的西月巫女嗎?
“我原來一直活在別人為我編織的幻境中,直到這幾日才明白,巫女隻是代替神靈庇佑西月子民的一個符號,一個象征。我不想隻做一個象征。”我靠坐而下,問道:“我墜落高台之後,魔淵附近似乎激增了很多魔?”
“不止,甚至在宴都內也有不少人一夜魔化。宴都的宵禁,也是自此開始的。”白起不說二話便挨著我右側坐下,左腿微微盤著,右腿弓起,將手搭在了膝頭,偏頭過來看著我,眼神忽而變得深邃複雜,“所有人都有共識:巫女昏迷,沒人主持賦隱儀式淨化魔氣,這是必然的結果。”
我思索道:“如此,巫女淨魔,確是實話?”
白起:“但是我暗中調查過這件事,在你掉下高台的前幾天,宴都內就有人接連成魔,禦隱師協會的劄記上也有過記載,隻是沒人在意過這件事。恰好是在那幾天,魔淵曾發生過一次地龍翻身。但很奇怪,地震隻發生在深淵內部,所以宴都內部的人完全沒有感覺。”
“不,不是地震。”我用力地閉上眼睛,平複一會才道,“也許,是礦井坍塌。”
“礦井?”白起疑惑道。
我:“是礦井。阿金他們家在臨淵之地有一處礦區。”
“陸家?”白起不知是想到了什,發出一聲嗤笑,“大批人成魔,大批人除魔,卻沒人在乎原本活生生的人因何魔化。”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臂的縛魔錦上,微冷眼神在光影錯落中顯得有些鋒銳。
“我在乎。”我湊到白起正對麵,不自覺伸手拉住他的小臂,想要向他傳達我堅定的信念。卻恍然間,看見一個又一個禦隱師裝扮的少年被一夥人強行塞入一顆又一顆的石頭,雖然沒有看見血淋淋的傷痕,但他們的雙目失焦、表情異常痛苦。魔氣一點點浸染那些禦隱少年的身軀,就在他們最後一絲神識消散之前,另一夥黑衣人快速掠過,從他們的心口生生拔出一把長劍。
“哈啊!”我被驚出一身冷汗。
“醒醒!”幻境破碎,我看見白起捏著我的肩膀,關切低看著我。
白起,這是白起的記憶嗎?
“白起,”我驚慌地握住白起的手肘,忙不迭問道,“石頭,你身上是不是有陸家的石頭!”
“沒有,”白起安撫道,“我的身上沒有。”
“真的?”我問道。
“真的。”白起聽罷,卻笑道,“巫女殿下不信我,還信不過自己的判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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