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草原上要是沒有積雪,那也是不行的。”李岩陪著李精白走在黃河岸邊。
“黃河的治理是一定要從上遊開始的。僅僅靠潘季馴的束水攻沙策也是治標不治本。上遊放牧草場沙化,下遊要衝掉多少沙才行?”
“這就是你所謂綏遠建省的計劃?”李精白問。
“要想解決黃河百害,僅僅是綏遠是不夠的,青海也是要掌控治理的。不然光是河南就不知道要受多少年的苦。”
“不想我兒竟然有如此誌向。”李精白作為一個傳統的士大夫,雖然向魏忠賢獻媚,但是基本操守還是有的。
“黃河百害,唯利一套。現河套由蒙古和我大明分別持有,寧夏是必須拿下的。”李精白倒是個狠人。
“塞上四省,寧夏、綏遠、察哈爾、熱河。”
“熱河?”李精白不解。
“遼東草場應該析出另立一省。察哈爾省會放在張家口。”李岩簡單的畫了個虛空地圖。
兵部尚書出身的李精白對地圖還是不陌生的。
驚訝於李岩對於地理的熟悉,但是他直接看到了建設塞北四省的好處。
在李岩看來,自秦統一六國之後,中原王朝再也沒有一個能長久執行的國家戰略。
每一個新朝代都隻是對過去朝代的糾偏,結果就是越糾越偏。
三年前,李岩決心推翻大明這個封建朝廷的時候,對未來有過多種方案的規劃。
包括但不限於參與地理大發現、開啟工業化、推進本土啟蒙運動等等。
經過反複的考察推演,李岩發現,十七世紀的中國,關鍵不在海外貿易,也不是哲學改革,而在於黃河治理。
發展黃河經濟帶,複興北中國經濟是眼下最關鍵的任務。
其急切程度遠高於海外殖民。
南明的拉胯是中原各族人民的痛苦,但是確是中華民族的大幸。
如果崇禎遷都,中國進入下一個王與馬共天下的局麵,緊接著海外貿易發展,甚至開始殖民中南半島。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定都南京、虛君體製、重商主義、孔門南宗。
南宋是不可能南宋的。經濟基礎變了。
南明沒成的關鍵之一,還是黃河。
現在的黃河是奪淮河河道入黃海。下遊年年泛濫。根本沒有屯兵駐守的經濟基礎。
又加上現在黃河下遊河道分叉,各條河道細小狹窄也無力阻止騎兵渡河。
所以徐達北伐不到一年就拿下了大都,多鐸南侵甚至都沒過冬。
就算再給史可法十萬戰兵,他也守不住淮河防線。因為沒糧食。
鋼鐵般的漢子也禁不住黃河水泡幾天。
清康熙年間總督河道靳輔用的其實還是束水攻沙之策。但二十多年之後,沙越衝越多,堤壩越修越高。最終也是身死族滅。
從潘季馴到靳輔,李岩相信他們用了後封建社會最好的辦法,但結果黃河仍然年年泛濫。
所以李岩相信,治理黃河的關鍵不在於高家堰,而在他的腳下。漠南草原!
所以他來了,帶著解決黃河水患的理想而來。
“你想根治黃河,一個河道總督確實不夠。”李精白若有所指。
“不掌控何談治理。”崇禎二年的全年工作會議在綏遠將軍府舉行。
李精白第一次以綏遠將軍署右長史兼綏遠巡撫的官職對九縣十五衛的民政主官宣講決策精神。
“崇禎二年四月,各縣開始對縣屬各鄉鎮安置點進行土地、人丁編戶的排查工作。原則上每戶分田不低於三十畝。軍戶家庭分田不低於五十畝。各戶發給永佃權契書。非將軍署特批,所屬田土一律不允許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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