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書頷首一笑，算是回禮。

    孫朋義和秦嚴放下酒樽，拿起筷子夾菜，可夾了會兒什都沒有夾起來，丫鬟在旁邊提醒，好像也沒有聽到。

    “陳朗原來這博學多才呢，來，我給陳朗挑刺刺。”

    回到座位，丫鬟的態度熱情了很多，笑嘻嘻地擼起袖子給陳鳳書挑魚刺。

    而且整個身子比剛剛靠得更近了一些

    “小場麵。”

    陳鳳書往旁邊挪了挪，喝了一口綠漿糊茶，淡淡道。

    “陳郎真厲害，來，吃~”

    宴會接著進行，有了剛剛那一茬，除了方駿薑行二人自顧自喝酒，其餘十個豪族公子對後麵敬酒的低品士人態度不知不覺好了很多。

    言語舉止上，也沒有那高高在上了。

    大家都知道是什原因，對陳鳳書的好感更深了一層。

    月上三竿，飯終於吃完了，很多人變得醉醺醺的，但宴會還沒有結束。

    在莫歸的吩咐下，一對對舞姬在琴音的伴奏中，應聲而入，開始翩翩起舞。

    很翩的那種，翩得不少人小心肝都跟著翩了

    丫鬟們端著瓷盤，給每個人分發了一個。瓷盤有兩個碗，一個碗裝著粉末狀的五石散，另外一個裝滿了切好的羊肉。

    不同於剛剛飯桌上熱呼呼的羊肉，這碗羊肉是和冰塊混合在一起的，是為冷肉。

    嗑了五石散，一定要吃冷肉，脫衣服，或者洗冷水澡進行散熱，不然會精神狂躁，甚至失常。所以五石散也稱為寒石散。

    不僅豪族公子舉行宴會要嗑五石散，就連一般的士人之間聚會也是如此，幾乎成了保留節目。

    沒有五石散，還舉行屁的宴會？

    至於嗑完之後嘛，有老婆的摟老婆睡覺，沒有老婆的那就找一個來摟咯。

    其他人樂此不疲的嗑著，有的嗑得盡興，甚至脫起了衣服

    負責的丫鬟見怪不怪，熟練地幫著脫。一時間，整個大堂鶯歌燕舞，烏煙瘴氣，好不快樂。

    “嗯？陳郎，你怎不服散？”

    丫鬟都已經做好幫陳鳳書脫衣服的姿勢了，一看陳鳳書，發現居然還沒動靜，頓時皺起眉頭。

    這怎行呢？人家都嗨起來了，你還在發呆？

    丫鬟眨了眨眼，靠近了一點，柔聲道：“陳郎，要奴喂你服散嗎？”

    “咳咳，最近服多了，嗓子有些不舒服，今晚就算了吧。”

    陳鳳書咳了咳，拿起塊凍羊肉放進嘴，有些不自然道。

    嗯~丫鬟嘟著嘴，肉眼可見地失望。

    好想幫陳郎脫衣服呀

    不止丫鬟難受，陳鳳書也如坐針氈，渾身不得勁兒。跳舞就算了，一群大男人脫光衣服勾肩搭背，像什樣子嘛。

    有的嗑得興起，還抓起五石散到處灑弄，搞得空氣中都是五石散的味道。

    “阿嚏~”

    陳鳳書受不了這個味道，捂著鼻子打起了噴嚏。

    “哈哈，陳兄！”

    聽到旁邊有人叫他，陳鳳書偏頭望去，映入眼簾赫然是喝得滿臉紅通通，上身脫得光溜溜的鄰桌。

    “來啊，陳兄，你，你今日可是為，為我等九品士來啊。”

    “噗通~”

    鄰桌拿著把五石散，張開雙臂，笑嘻嘻地朝陳風書衝過來。

    那模樣好像是要抱抱。

    抱你妹！

    陳鳳書趕緊躲閃，鄰桌頓時失去重心，一下摔在地上，哼哼兩聲，再也沒有起來

    “嘿嘿，陳兄！你剛剛那嗝~”

    另外一個方向又有人叫他，陳鳳書望去，發現是另外個鄰桌

    “噗通~”

    差不多情況，這人也光溜溜衝過來，同樣直挺挺倒在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