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葉知行除了這句話,別的什也不出來。煩躁中他又點燃了一支煙,心髒突突突跳得厲害。
穆青梔疊好了信,又放在案台上,用玻璃杯壓住了。看葉知行的失魂落魄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怎安慰他。
葉知行伸手又拿了一根煙,正要點上,穆青梔摁住了他的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淚花閃動:“葉知行,你冷靜點。我聽平勝,你一直不在狀態,公司有什事都不愛管,整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和人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讓人很擔心?”
葉知行不動聲色地掀開她的手。
“所以呢?平勝讓你來當客嗎?”葉知行從不和人重話,這話出來,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抱歉,我話重了。”
這本來也不關穆青梔的事,她隻是送信過來,關心他而已。
“我倒沒什,隻是葉知行,你想過以後沒有?”穆青梔這一問,葉知行隻覺得好笑。
“以後?”葉知行自嘲地笑了出聲。他能談什以後,世上他最深愛的女人,死就死了。唯一的一封遺書,居然告訴他,她最愛的人是一個女人。
易如果愛的是那個不知名的女人,那他算什?在易心,他算什?
這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荒謬的嗎?
“其實……阿也是凡人,難免犯錯誤……”穆青梔猶豫了一下,又道:“易年輕的時候,也是愛玩的,曾經……”
“錯誤?你是我和她的錯誤?還是她和她的錯誤?坦白告訴你,我並不覺得愛上任何人是錯誤,我本人也不反對同性戀。隻是……易這樣,太過分了……”葉知行蜷縮在沙發上,痛苦地抱著腦袋:“她如果真的愛那個女人,為什不和她在一起?何苦來招惹我?招惹都招惹了,又為什要半途而廢?”
穆青梔被他的一番言語震住了,久久不能言語,隻能看著他。
“既然不愛我,大可以一走了之,又為什要……”要用死亡的方式來謝罪,難道她不知道,隻要她活著、隻要活著……葉知行揪緊了頭發,頭皮的發疼讓他終於有了存在的實感。
隻要她活著,就算不和他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而他所求很簡單。
求不得一生一世一雙人,能看著那人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也是一種“求”。
“葉知行……”穆青梔還要什,葉知行已經站了起來。
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篤定:“不,我不信。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這封信的的每一個字,我也不信。”
“葉知行,你……”穆青梔欲言又止。
“別了。”他現在什都不想聽。葉知行走進房間關上門。過了幾分鍾他穿好衣服出來了。
穆青梔看他匆匆忙忙趕出門的樣子,連忙追上去:“你要去哪?”
“易家。”葉知行在門口穿鞋。
“我跟你去。”穆青梔跟了上去。
那個屋子是易貸款買的,當初找葉知行借了不少錢。葉知行原本沒指望她還,誰知易堅持了一年多,把借的錢大部分都還上了。
易在金錢方麵,和他生分得像是兩個陌生人。兩人在一起快兩年了,出門吃飯兩個人一直是aa。
葉知行理解她的堅持,尊重她的選擇,但還是時常買貴的禮物給她。比如她隨口喜歡一款口紅,葉知行能花大價錢買一套下來給她。
葉知行作為一個男朋友,是那種可以放在微博炫耀加炫富的存在。
他對她那好,可她還是不要他。葉知行打了個方向盤,忍住眼角的酸澀。
時候他看倚屠龍記,看到殷對張無忌念那首蘇軾悼念亡妻的詩: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那時候他還,並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如今他失去摯愛,才明白這首詩隱藏的是怎樣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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