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是黃河。湟，是湟水。

    唐玄宗寶十四年，安史之亂爆發，唐玄宗把河西，隴右等地的精兵調走以平定戰亂。但是卻將河隴等地的烏合之眾派去鎮守潼關。結果安祿山以幾萬兵力強殺潼關四十萬守軍。緊接著吐蕃乘勢攻唐。趁亂奪取了唐朝河西及湟善等地五十郡，六鎮，十四軍。至此，近百萬的唐人淪陷吐蕃，河湟之恥頃刻爆發。

    隴頭已斷人不行，胡騎夜入涼州城。漢家處處格鬥死，一朝盡沒隴西地。驅我邊人胡中去，散放牛羊食禾黍。去年中國養子孫，今著氈裘學胡語。誰能更使李輕車，收取涼州屬漢家？

    當年唐憲宗意欲收複河湟，但是卻還未來得及進軍，便暴斃身亡。倘若不是李忱治國有道，在吐蕃跟突厥之間找到了一個平衡點，恐怕大唐早已土崩瓦解。公孫白並不怕跟吐蕃打仗，但是公孫白怕的是李忱根本就沒想跟吐蕃發生戰爭。吐蕃如今表麵強橫，實則已經對大唐俯首稱臣，其唯一如鯁在喉的便是河湟一地。

    如今邊關戰事急迫，突厥大軍狼子野心隨時都可能發動大戰，鍾無涯雖然治軍有方，但是此時這番關頭，公孫白是絕對不能離開邊境的，更別帶著策府半數之人。他想不出李忱到底是因為什才做出這種決定，但是君有命，臣不得不從。公孫白雖然心有不解，但仍是照著做了。當下午，他便率領策府五十人，一路趕往吐蕃……

    ……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身，便以至春節了。宮熱熱鬧鬧的在自家院子的門前掛著大紅燈籠，人來人往，無不熱鬧。後宮之中，是沒有宴會的，有些家中有些地位的妃子，大概會趁著這個時候回家吃頓團圓飯，其餘的，則大多都是在宮熬著守歲。因為皇上在晚宴會帶一名妃子去坤寧宮吃家宴，順便帶回宮過夜。這種好事，自然是沒有人願意錯過的，哪怕是對很多妃子來，這種機會都不大，但是她們心卻都是願意等的，也盼著皇上能一開口就挑上自己。

    相比起外麵的熱鬧，我這啞閣就安靜了許多了，除了前兩公孫白離宮前給我送來了一壺馬蹄酒，再沒有別人來過。宮有規矩，春節這，是不能傳房的，隻有到了元日，才可去挨家挨戶的串門。但是赫連琉璃跟沈流蘇她們這些人的問好，我確是收到了。

    “今晚上，華太醫便回宮了。趕在這春節薄月若是能夠醒過來，也算是一樁喜事。”我輕輕的撫摸著薄月的眉毛，微笑著道。

    “我過會兒就去一趟禦膳房，讓他們做些吃的送來。今可是個大喜事……”薛芙在我身後笑著，然後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開口道：“對了姐姐，今早上宮送來了些宮女跟太監，是來服侍姐姐的。我沒同意，就都給趕回去了。”

    我點了點頭，：“趕回去就趕回去吧。這自己家的人，還是要自己挑。等到過些日子選秀的時候，你親自去內務府挑幾個出來便是了。這種事交與別人，我是不放心的。”

    “好。”

    薛芙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雖然啞閣已經是門可羅雀，但是該有的東西還是要置辦全的。我聽劉星公孫白這次離宮是要去吐蕃打仗，本來他也要跟著去的，但是公孫白沒同意，他便留了下來。我一向對戰爭感到厭惡，也沒有深問，而是陪著薛芙，將啞閣重新裝點了一番。碩大的大紅燈籠跟上好的紅色布料，每個都不差。

    我剪好了福字，劉星就去貼上。雖然隻剩下四個人，但是忙了一下午，我反倒是覺得有些熱鬧。尤其是想著傍晚華太醫要來醫治薄月，心便越發的覺得開心。

    一直到傍晚，身穿紅色袍子的杜興夫笑眯眯的來接我跟薛芙，是皇上在鳳巢亭有請。這就是四苑妃子都期待的時候了，李忱要帶誰去坤寧宮吃飯，要帶誰回宮就寢，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揭幕了。

    “老奴有一件私事，想要問問娘娘。”

    到了鳳巢亭，我剛一下轎，便見杜興夫站在我身旁，恭敬的了一句。我有些發怔，瞧著杜興夫：“公公有什事直言就是了，何須這多禮？”

    杜興夫露出一個笑容，開口問我：“娘娘，老奴那幹兒子杜子……”

    薛芙去見杜興夫的事她和我提過，杜興夫是杜子的幹爹，所以杜子的事情確實不應該瞞著他，讓他著急。

    而且今日宮內還有不少關於杜子失蹤不好的傳言，我雖讓人懲治了幾個，但仍舊難免流言蜚語，杜興夫若不是提早知道杜子的結局，恐怕早就上門責問了。

    想著，我對杜興夫笑了笑：“杜子的事已經辦好了，公公放心，薛芙已經在宮外為杜子找了一個風水極好的地方下葬，公公若是想要拜祭，隨時都可以。”

    杜興夫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的情緒，隨即朝我行了一禮，：“老奴替我那幹兒子謝過娘娘和薛娘娘了，隻是老奴還有一事與娘娘……”

    “公公還有何事？”我開口道。

    “妹妹。”

    我正跟杜興夫著，忽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我轉身看去，隻見赫連琉璃正挽著魚幼薇的手，一臉笑意的朝我這走來。我扭過頭對杜興夫笑了笑，然後道：“公公……”

    我話還沒完，隻見杜興夫連忙走近幾步，語速極快的壓低聲音開口道：“娘娘，最近心傾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