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正妃,顧貴妃!”
杜興夫似乎是結束了他冗長的頌詞,突如其來的尖叫讓所有妃子都愣了起來。赫連琉璃一臉笑意的看著我,道:“恭喜了妹妹。”
“恭喜恭喜。”魚幼薇也笑著道。
鳳巢亭內鴉雀無聲,似乎所有人都在咀嚼跟消化方才從杜興夫嘴麵出來的那七個字。
簡單而有力的七個字。
而我更一臉的不知所措,完全沒有意料到,被翻了牌子的人,竟然會是我。傍晚的寒風中,雖然周圍悄無聲息,但是我能感受的到,來自於其他妃子的不滿,跟其他妃子眼中的惱怒。我略微僵硬的回應著赫連琉璃跟魚幼薇,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慢慢的走向亭內。
但是還未走出兩步,隻聽得一聲嚴肅而又深沉的聲音從亭中傳了出來。
“重新翻一次。”
冰冷而又低沉的嗓音就仿佛寒冬之中的冰霜一樣,將我的腳凍結了起來。我本來邁出去的步子,戛然而止的停在了原地。木美人冷笑一聲,朝我投來的眼神戲謔而又充滿了蔑視。
“這是怎回事?”赫連琉璃皺了皺眉。
我搖了搖頭,全然不知。
“皇上為什會讓重翻一次,這不公平!”薛芙在我身旁道。
“哎,準又是妹妹不知道怎又惹惱了皇上。妹妹那個脾氣,快人快語是好事……但是皇上卻未必喜歡啊。”魚幼薇歎了口氣,道。
究竟發生了什,我心是不清楚的。我初回皇宮,與李忱亦是見過。我自然能夠感受得到我們關係有所緩和,加上在江南道上,公孫白對我過的那番話,我都很清楚,李忱心是有我的。就像是逐漸消融的冰層一樣,一點一點的化開。但是如今,那逐漸消融的冰層似乎被更寒冷的風雪吹過,再一次凍結的牢不可破了。而我,卻連這風雪為何吹起都不得而知。
“東苑,木芳儀!”
刺耳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在我耳邊,無數祝賀跟道喜的聲音與我方才簡直壤之別。眾人歡喜的圍著木美人,而她則像是高傲的鵝一樣,仰著雪白的脖頸,在人群之中笑語嫣然。我將目光放到亭中,隔著一層輕紗,我看不清李忱的麵容,隻能大概的瞧見他的動作。
他坐在椅子上,身子挺的筆直。
人群散去,我深深的看向那紗帳中的人影,隻覺得心猶如針紮一樣的刺痛,隨即,我挑了挑嘴角,對著身旁的薛芙:“走吧,回去。”
赫連琉璃想要送送我,也被我拒絕了。我低著頭,仿佛能感受到周圍妃子猶如刀子一樣的目光跟譏諷的話語。
“看什看!”薛芙抬起頭,冷喝了一聲。
“喲,我道是誰這大的脾氣,原來是薛芳儀啊。這大冷的,哪來的這大火氣啊。”
這時,在我們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傲慢而無禮。
薛芙停下身子,扭頭看去:“,木芳儀你不去陪著皇上,怎還從鳳巢亭出來了。難不成是我的火氣燒著你的衣裳了?”
“你叫本宮什?”木美人看了薛芙一眼,冷喝了一聲。雖然她被貶了,但是在這後宮之中,可還沒有人敢當著她的麵叫她木芳儀。薛芙眼下的行為,顯然是觸怒了木美人。
“好了,芙兒。”
我見薛芙還想還嘴,拉了拉她的手。這種口舌之爭,就算是贏了也不能怎樣,更何況我現在也沒有那種心情,跟木美人閑扯這些事情。薛芙見我開口了,也不還嘴,隻是狠狠的刮了一眼木美人,還有扶著我向外走去。木美人在我身後冷笑一聲,道:“顧貴妃,怎走了?不留下來話了?”
“嘖嘖,貴妃啊,可是怎不見跟著你的那侍女了?聽她病了,難不成貴妃娘娘你,是準備回去伺候你那侍女去了?”她笑得格外的嘲諷,甚至有些居高臨下。
聽她提起薄月,我目光陰沉,停下身子,扭頭看了她一眼:“木芳儀,擺好了你的身份跟本宮話。本宮走不走,也是你能多嘴的?”
“你什?!”木美人瞪著眼睛,陰冷的看著我。
我冷笑一聲,瞧著她:“難道本宮的還不夠明白嗎?”
她惱羞成怒的指著我,然後突然笑了一聲:“好,你顧影憐的骨頭硬本宮見識了。那本宮就要好好的瞧瞧了,你的骨頭還能硬多久!”
罷,木美人冷哼一聲,扭過身子回了鳳巢亭。
“姐姐。”薛芙拉著我的手,有些心疼。
我朝她笑了笑:“姐姐沒事,走吧,我們回去。”
寒風中,亮滿了紅色燈籠的宮廷之中,薛芙撫著我朝著轎中走去。在我身後,鳳巢亭燈火通明,似要一夜魚龍舞,在我的世界外,狂歡而又熱鬧。
……
回到啞閣,門口的大紅燈籠已經被劉星給點亮了。穿著一身白甲的他恭敬的對我行了一禮,然後一臉歡喜的:“娘娘,華太醫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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