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走多高,不是看她的腿多長也不是看她多有力氣。”蘇白將幾塊積木壘搭在自己的麵前,讓它們一塊一塊的摞疊起來,就像是一座塔。
綠珠站在蘇白的身後,不敢吭聲,就隻是沉默的瞧著蘇白。
“讓你去辦的事辦的怎樣了?”蘇白偏了偏頭。
綠珠恭敬道:“回娘娘,都辦的妥當了。”
蘇白點了點頭,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微微一笑,瞧著麵前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積木。蘇白伸出一根手指,從中間慢慢的抽掉其中一塊,頓時,本來平穩的積木頓時崩塌,散落在整張桌麵上。蘇白俯視著淩亂的桌子,揚起嘴角道:“顧影憐,你隻能走到這了。”
……
“渴嗎?”
薛芙醒過來的時候,我在她床邊輕聲問了一句。她的眼睛紅腫的不像個樣子,嘴唇也因為幹澀而有些裂痕。那種憔悴的模樣,就像是剛從冷宮出來一樣,叫人心疼。我歎了口氣,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問她:“餓嗎?”
薛芙身子有些發抖,她看了我一眼,通紅的眼睛盈滿了淚水。她撲倒我懷,再一次的大聲哭泣了起來。聲音淒涼而悲戚。我拍著她的後背,臉上難免流溢出哀傷。
“姐姐……月兒……月兒……死了!”薛芙似是還不願意承認薄月已經死去的這個結局,我不知道應該怎去安慰她,就隻能輕輕的抱著她,聽她,聽她哭。直到她再一次在哭泣中睡去,我才得意拖著濕淋淋的衣裳離開。
明明是熱熱鬧鬧的元日,本來還想著待到薄月病好了之後,好好的慶祝一番。但是沒想到,我也沒料到。竟然會是如此結局。我甚至連給薄月布置靈堂的時間都抽不出。而此時此刻,在門外,那衝的爆竹聲就仿佛是一聲聲刺耳的嘲諷一樣,攪的我心神不寧。
“娘娘。”
我來到大廳,劉星正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事情。
“恩。這幾日,謝謝你了。”#)&!
我輕輕笑了一聲,伸出手倒了一杯屠蘇酒,然後喝了下去。
“娘娘,屬下並不辛苦,一切都是屬下分內之事……隻是薄月姑娘的事,屬下現在都有些難以接受。”劉星搖了搖頭,神情有些痛苦。
我放下酒杯,看了劉星一眼。
“娘娘,屬下覺得這麵一定有隱情,薄月姑娘……怎……怎會無緣無故的中毒呢!而且還是那種劇毒!”劉星雙手抱住頭,有些手足無措,就連聲音之中,也飽含著悔恨。
我微微一笑:“月兒這丫頭性子單純,就像是一張白紙。這宮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本就不是適合她的生活,我本來想著等到再過些年,如果可能的話就帶她回南詔,給她找個好人嫁了,就算不能榮華富貴,但是一生溫飽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隻是可惜,好像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從你來啞閣之後,月兒這丫頭大概就喜歡上你了。穿著一身白袍白甲笑起來幹淨英俊的少年將軍,相處久了,是個姑娘都會心動不已。隻是月兒的性格有些自卑,她不敢開口告訴你這件事,甚至就連遠遠的瞧上一眼,臉都要紅上半。我不知你心中是作何想法,隻是我想有些事情,我作為姐姐的,還是要交代一下。南詔離大唐路途遙遠,本宮手下無人,月兒的棺木也就隻能交給你了。就全當是看在我的麵子上……”
我緩緩的站起身,看著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的劉星,輕聲道:“我去看看芙兒。”
……
在顧影憐走後,一直低著頭的劉星肩膀微微的發顫,從進入策府的那一起,他就再沒有哭過一次。這倒不是因為策府有什規矩。而是劉星覺得,一個大男人,有啥好哭的呢,人家都男兒有淚不輕彈。劉星沒讀過什書,但是他就隻是固執的覺得,男人就應該是很少落淚的,能像女人一樣哭出來的,就不像個男人。
隻是讓劉星始料未及的是,多年以後,打破了他心中信仰跟底線的卻是一個姑娘。
劉星坐在椅子上,抬起手掌抹了抹眼淚,然後將手伸到懷摸索了一陣,他摸出了一塊糖。長安城一塊銅板能買好些個的那種廉價糖。他記得很清楚,這是薄月第一次送他也是最後一次送他“禮物”。慌張的就像是一頭中了箭的鹿一樣,薄月將一袋子糖塊塞到了劉星懷,然後連忙扭頭跑了出去,劉星甚至都沒能看清她的側臉。
但是劉星是很高興的。
因為就像是薄月喜歡他一樣,他也喜歡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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