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君真人放聲大笑,“果然我老茅沒看錯人!"
他朗聲道:“放心,會如你所願!"
二人一前一後,緩步走入結界中的道觀。
沈天予隨後跟上去。
當晚午夜十二點,月亮最圓之際,顧楚帆靜靜躺在道觀的庭院中,柔軟的氈毯仿若母親的懷抱,溫柔地擁著他。
需要的法器已經布置完畢。
提前沐浴更衣的茅君真人手持白色拂塵開始作法。
這種絕密道術向來秘不外傳,但因為顧楚帆之事需要保密,茅君真人沒有找助手,由沈天予在一旁接應。隻見八九十歲的茅君真人著隆重華麗的紫色道袍,手持拂塵,腳踏罡步,身形矯捷有力,虎虎生風,口中念念有..….
顧楚帆雙眼緊閉,漸漸進入夢境。
回到他出車禍那日。
猝不及防的車禍。
巨大的疼痛。
魂飛魄散。
破碎的殘體。
鮮紅的血。
不知是夢境,還是幻象,他腳步虛浮,在一道古老的橋上走,整個人渾渾沌沌,恍若失智。
橋下是深黑色的水,那水散發著凜凜寒氣。
未入水,便覺冰冷。
他納悶,怎有那冷的水呢?
這是什地方?
他以前從未來過。
忽然聽到有人高高低低地呼喚他的名字,“顧楚帆,顧楚帆,楚帆,帆帆,帆帆,顧家小.……
他扭頭,看到遠處站著一個紮太極髻、手持拂塵的老道,衝他笑眯眯地說:“顧家小兒,別調皮,快跟我回家吧。”1
他覺得這老道神神秘秘,有點熟悉。
聽到老道又說:“再不走,你的魂可真就修補不好了。你若真傻了,你爸媽、你哥得多傷心?“
渾渾沌沌中,顧楚帆想,爸媽是誰?
哥又是誰?
聽到老道又道:“還有你的學妹,學妹施詩,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你太爺爺、太奶奶、太外…“老道囉哩巴嗦地說了一堆人。
顧楚帆渾渾噩噩的腦子中驀地浮現出一張隱忍含淚的眼……
頭突然劇痛.…….
天崩地裂的疼。
等再想來,已是四天後。
緩緩睜開眼睛,顧楚帆入目是一張隱忍含淚的眼睛,清瘦秀麗的麵龐。
視線漸漸清晰。
他望著床前那人,道:“施詩?你是施詩?”2
施詩麵露驚喜,隱忍含淚的眼睛淚珠湧出來,“學長,你醒了?你真醒了?”
顧楚帆環視一圈,發現他躺在自己的臥室中。
他納悶,“我睡了多久?”
再一看手背上紮著的針頭,他不解,“為什要給我輸液?我應該沒睡多久吧?"
施詩急忙回:“你昏迷四夜四天,無法進食,隻能靠輸營養液維持基本營養。”
顧楚帆越發覺得奇怪,“有那久嗎?我隻是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一夢夢了四天四夜?”
施詩用力點頭,“是四天四夜。”1
怕他不信,她拿起手機,遞給他,“你跟著沈公子上山是四天前,你再看今天的日子。”
顧楚帆這才相信。
他按按脹疼的腦門,“我記得你.……
他腦子一片混亂,一會兒是施詩要結婚了,一會兒是他給施詩送結婚禮物,被她未婚夫罵,一會兒是她給送魚吃,為他剝刺,一會兒是她和他在機場告別,一會兒是他跟著父親和沈天予去泰柬邊境……
他抬手抱住頭。
還有白忱雪,還有國煦,還有他答應國煦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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