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李儒府中。
望著伸手抓肉,毫無吃相的賈詡,李儒不禁眉頭微皺。
“賈文和,你好歹是飽學之士,如此吃相成何體統!”
倒也不怪李儒修養不好,實在是賈詡太過分了。
你吃相不好也就算了,有筷子不會用嗎!
這般用手抓,跟牲畜何異!
而且最讓李儒不能接受的是,汁水居然還濺到了他臉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儒這才出言訓斥賈詡。
賈詡卻滿不在乎,繼續吃吃喝喝。
要說他這個用手抓肉的習慣,也算是由來已久。
少年時,賈詡身在西涼。
雖說也是當地望族,但涼州有的是沙子,但卻十分缺糧食。
賈詡雖然衣食無憂,可十天半個月也難開一次葷。
這就導致了賈詡對肉食極為渴望,直到後來賈詡發達了,心性成長了,也就隻剩下了這點愛好。
人,終因年少不可得之物而困頓一生。
在徐州時,他還得保持形象,但到了李儒這兒,卻是毫無顧忌了。
不過他這攪和著,李儒卻是一點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
索性放下筷子,質問賈詡道:“到底什時候動手?”
這貨來這兒都兩個多月了,就這吃吃喝喝,一點正事都不肯幹。
聞言,賈詡卻是冷笑一聲。
“怎,尋死都這迫不及待?”
李儒:……
賈詡來的第一天,還沒開口之時,李儒便明白了他的來意。
或者說,劉備稱王的時候,李儒便明白了張的計劃。
最後那一步,張子毅無非是想讓自己動手而已。
對於此事,李儒是不在乎的。
從董卓伏誅的那一天起,李儒的心就跟著死了。現在之所以還活著,無非是與張有約定罷了。
他想知道最後的結果。
他想知道,自己沒做到的事情,他張子毅能否做到。
現在看來,張確實是做到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該信守承諾。
這最後一步的罵名,自己幫他背了就是!
至於自己的結局,李儒已經不在乎了。
己誌得成,生死無懼!
不過……李儒心中還是有那一絲遺憾。
聽說張子毅在徐州創立了一個羽山學宮,麵除了教授傳統五經之外,更是有黃老之學,甚至有早被禁止的法家學說……
真想去看看啊!
見李儒沉默不語,賈詡擦了擦嘴,開口道:“文優,過兩日便動手吧。”
聞言,李儒微微一愣,隨後卻笑了。
“為何?”
“因為南邊的戰事快結束了。”賈詡答道,“我剛來之時,大王才稱王不久,豫州還在大戰。算算時間,袁術也該敗了,咱們此時動手最合適。”
李儒點了點頭,瞬間明白了賈詡的意思。
劉備這邊剛稱王不久,這邊天子就死了,肯定會有人懷疑。
可現在卻不同,劉備這邊還正討伐著自立為王的袁術,大軍還沒班師,世人自然不會懷疑他。
就算有,也隻是極少數而已。
沉默片刻後,李儒開口道:“好,那就兩日之後動手。”
……
十月二十三,一場秋雨傾盆而下。
本應上朝的群臣,卻忽然收到了罷朝的通知。
剛好這大的雨,大家也不願出門,索性就待在了家中。
但空無一人的長安大街上,卻忽然冒出了一支隊伍。
李儒如今的官職,還是執金吾,掌管著朝廷禁軍,有宿衛長安之責。
長安現在有六萬軍隊,皇甫嵩兩萬人,李儒四萬人,平日都駐紮在城外。
隻有李儒的直屬部隊五千人,才駐紮在長安城內,掌管著整座城池。
這也是這多年來,李儒不理政事,王允還是拿他沒辦法的原因。
兵權在李儒手,王允憑什敢有異動?
而今日,這五千人卻開始了行動。
滂沱大雨中,長安城門卻忽然被關閉了起來。
與此同時,李儒卻冒雨走出了家門,身上連蓑衣都沒穿,就這任由大雨將他淋濕。
片刻後,渾身濕透的李儒來到了皇宮。
“關閉宮門!”
隨著李儒令下,宮門也緩緩關閉。
至此,城內城外算是徹底封閉了起來。
而此時,群臣百官被大雨所阻,尚且對即將發生的事渾然不知。
即便是皇甫嵩,也沒察覺出絲毫不妥。
李儒在長安多年,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隨後,李儒踏入了皇宮。
未央宮內,前殿門前,李儒一聲令下,召集齊了皇宮中所有的護衛。
到了這一步,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將天子請出來。”
李儒吩咐了一聲,隨後便大踏步走進了殿中。
“遵命!”
片刻後,劉協連同身邊的宦官都被帶了出來。
盡管劉協今年已經十九歲了,但見到李儒的那一刻,他心中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絲畏懼。
他記得很清楚,當年就是此人,毒殺了自己的兄長。
而今日這陣仗,和當年何其相似。
一時間,劉協身體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李儒卻正了正衣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參見陛下!”
“李卿免禮。”
劉協趕緊抬手,聲音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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