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
賈詡正在堂中喝著熱茶,卻時不時看向外麵,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君,不僅是天下最大的罪名,更是千秋萬代的罵名。
說實話,他根本想象不到李儒動手時候的心情。
正當賈詡感慨之間,渾身濕漉漉的李儒走了進來。
賈詡一驚,立刻站了起來。
“結束了?”
李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賈詡卻長長鬆了口氣,說不出欣喜還是難受。
“天子已死,長安即將大亂,你趕緊走吧。我早已心無掛礙,身後事卻不需要你們操心了。若有可能……”
說到這,李儒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道:“聽說徐州有個羽山學宮,不知能否在內為我立個衣冠塚。倒也不必書寫姓名,讓我看到學宮的模樣就行。”
你還是自己親眼去看吧。
賈詡心中嘀咕一聲,卻滿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文優,你放心吧。”
聞言,李儒笑了,忽然對賈詡拱手一禮。
“既如此,那就多謝文和了,你且速速離去吧。”
“倒也不急。”賈詡搖頭笑道,“今日一別,生死無期。你我畢竟是多年好友,豈能不餞別一番。”
說著,賈詡拿起了桌上準備好的美酒,倒了兩杯。
“也好,死之前還能暢飲一番,倒是一大美事。”
從不飲酒的李儒忽然來了興致,人生已經走到了最後時刻,便是盡情放縱也無不可。
說罷,他便走到桌前,舉杯一飲而盡。
賈詡也端起了一杯酒,卻隻喝了一口。
李儒卻還嫌不過癮,幹脆拿起酒壺又給自己倒酒,就這一杯一杯地喝了起來。
到最後,一壺酒喝完時,卻有一大半進了李儒腹中。
這時,李儒忽然感覺有些頭暈,還以為是酒勁太大,倒也沒有在意。
但片刻之後,他就察覺了不對勁,急忙將目光看向賈詡。
“文和,你這是何意……”
話沒說完,李儒的意識卻是無比混沌,直覺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望著昏睡倒地了李儒,賈詡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
等李儒再醒來時,卻是在一輛馬車上。
他摸了摸頭,隻覺得有些痛,向外看去時,卻發現馬車正在官道上行進,不知去往何方。
“你醒了。”
這是,旁邊忽然傳來賈詡的聲音。
李儒猛的一扭頭,目光瞬間陰沉起來。
“這是何處?”
賈詡笑道:“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了,如今應該快出京兆尹地界了吧。”
李儒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開口道:“為何不讓我死?”
“不知道。”賈詡聳了聳肩笑道。
“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賈詡笑道,“不是我不讓你死,而是張子毅不讓你死。”
“為何!”
李儒眼中滿是驚訝。
髒活幹完了,自己也甘願受死,不是正好將罪責全推到自己身上嗎。
張子毅為何……
“張子毅說了,要讓你活著,讓你去看看這壯麗山河,讓你去看看羽山學宮,看看他是否實現了當年的諾言!”
李儒一愣,神情變得極其古怪。
良久之後,他忽然笑了。
“張子毅這廝,如此婦人之仁,當真可笑!”
賈詡點頭道:“當然可笑,不過也足夠讓人安心。”
“哈哈哈……說得好!好一個張子毅,胸懷氣量倒是比我想象還要大!”
讓自己活著的風險,張不會不明白。
可他還是這做了,就顯得優柔寡斷,甚至是愚蠢至極。
但誰不希望,自己效力的是這種人呢!
“文和,咱們此行何往?”李儒問道。
“徐州,羽山學宮。”
“好,我早想去見識見識了!”李儒暢快大笑道。
積攢數十年的陰鬱,這一刻全都消散。
此刻,天正放晴!
……
從雒陽離開之後,張就返身回了南陽。
抵達之後,大軍已經攻下了宛城,斬殺了袁術。
眼見張回來,張飛趕緊湊了上來,眉飛色舞地講述著自己拿下袁術的輝煌戰績。
對此,張給予了高度肯定。
眼看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張飛提議直接繼續向南,把整個荊州全部拿下算了。
袁術雖然伏誅,但俺老張卻還沒過癮呢。
張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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