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一年，由於早春的連續幹旱和初夏的連降暴雨，巴甲村、文村等山的十幾個生產大隊都遭到了1962年以來的最嚴重的自然災害，由於文村等其他的十幾個村都沒有上報損失，紛紛表示糧食生產未受到影響，於是鄉黨委書記和鄉長兩人在秋收征購糧征收布置會上嚴厲地批評了韋林一頓，認為韋林玩忽職守，沒有盡到全力來發展生產。

    “韋林你是幹什吃的？整個鄉怎就你們村的糧食減產了？你們的勞動力難道說都用在了修路上而沒有人種地了嗎？”羅冠華怒道，“我早就反複強強調了，糧食生產和通鄉公路的修築都要兼顧，不能偏廢其一，現在你們巴甲村加起來就減產十幾萬斤糧食，你說說，這是怎回事？”

    “今年早春的時候好長的時間沒有下雨，玉米從地頭長不出來啊，幾場小雨總算把地快幹枯死的玉米救活了，可是比往常挨了許多，夏初的時候又是暴雨又是淹沒的，那些平地的玉米全被淹了，隻有坡上的玉米能結出個玉米棒子來，可是暴雨把玉米的花粉全都給打落了，玉米顆粒不飽滿啊。”韋林給自己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釋。

    “你的這些理由看似很合理，但是不能成為合理的理由，全鄉不止你一個村遭到旱災和暴雨洪澇災害，我就鬱悶了怎就你們村糧食減產了，這事你怎解釋？”羅冠華書記說。

    “這個我怎知道啊，我解釋不了，我們都是按照往年一樣的耕種方式進行農業生產的，一點也沒有怠工。要是大夥有什新的種植方法，我倒是想學一學了，我看今年我們是要餓肚子幹活了。”韋林說。

    “你這叫什混賬話啊？我告訴你，糧食生產沒搞好就算了，幾年的修路指標是不能拖延的，越往後拖延修路的時間對我們的糧食生產就越不利，這一點你們都很清楚，一條十幾公的公路，全鄉的勞動力參加修建七八年的時間那也太不像話了，必須要在三到五年的時間完成，從今年的糧食生產上看，修路已經對糧食生產構成影響了，再這樣子下去，我們大家就沒飯吃了。沒有了飯吃，修路還有什用。”羅冠華說。

    “對於這件事情，你韋林是負有主要責任的，我告訴你，民以食為天，人民群眾的吃飯穿衣問題是一個大問題，你如果玩忽職守，不僅會使自己受到處罰，還會連累到廣大的人民群眾你知不知道？”秦義鄉長也說。

    “是，是，是。我承認自己負有責任，可是我們春耕的時候也和往常一樣春耕，老天不作美，那我能怎辦呢，我們總不能把井的水挑去灑玉米吧，那我們水井的那點水灑完了去哪挑水喝呢？難道要走十幾公的山路到山外有水源的地方挑回來嗎？我記得1962年的時候我們走了幾十的山路挑水的情景，曆曆在目啊。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別說修路了，吃飯喝水都很困難。”韋林自言自語道。

    “你這是在和我們講條件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該交多少征購糧還得交多少，一斤也不能少，我沒有按照你上一年的數據征收已經很給你麵子了，你還有那多的借口，犯了錯就要承認，補救才是硬道理。”秦義鄉長說。

    “是，是，是。是我的錯，我請求鄉黨委的處分，怎處分都可以。我們會上交足夠的征購糧的，修路的工程也不會落下一丁點。”韋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