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去哪?”
遊夢之心頭一空,沉吟良久,方才吐出這句話。
白龍王之名,當世無人不知。
哪怕沒有見麵,僅僅聽事跡,以及對孩子的教育方式,也能知道白龍王究竟是多別扭偏執的人。
對他而言,妻子孩子一定是不同的存在。
不然也不至於將佘衾年少時做的玩具放入自己珍寶箱中,後又導致被阿讚乾偷竊......
他現在知道了佘衾的事情,無論是出於對愛情的執念,還是對孩子的保護,確實都如佘衾所言,都會有極大的概率對遊夢之動手。
但,佘衾...要離開?
怎會要離開呢?
佘衾幾步退到廊下的陰影中,陰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他啞聲回答著遊夢之的問題:
“也許,回暹邏?”
“我從小就生在在暹邏,而且那還有我的父親和媽媽......”
“等我回到暹邏,我會和父親解釋清楚,這樣他就不會來找你。”
佘衾的聲音極低,最後幾句,已經恍如囈語:
“我這些年......著實問心有愧,恰巧也有些累了。”
“我,我打算之後回到暹邏,就不練陰法了。”
不練陰法?!
這和棄道有什區別?!
遊夢之大駭,往前踏出一步,而這次,佘衾又退了一步:
“我知道你害怕我作亂......”
“我明白,我都明白。”
“你不用擔心我,有父親的餘蔭,我能活得很好。”
佘衾的聲音愈輕,聲音恍若一根羽毛,若有似無得刷過遊夢之的眉峰。
佘衾一遍遍的重複著今後的打算,他說他會成為一個富家翁。
也許,還會遇見下一個人。
而遊夢之不但能擺脫掉一個定時炸彈,而且還能有更好的前程。
他說的很真,除卻最開始的眼尾通紅,後麵便逐漸言語輕鬆起來。
甚至談論到要建一間別墅,院也修建一個大大的池塘,池塘也養一條錢幣蛇。
如果不是遊夢之強行催動心念,第一次對同為修道者的他算了一卦,看到的結果是,佘衾離開後不足兩月便自殺身亡。
也許,遊夢之也會相信他的話。
遊夢之撐起一抹笑意,張口想說一句‘真的嗎?’,結果張口便嘔出大口的鮮血來。
溫熱的血液從口腔,鼻腔中噴湧而出,來勢洶洶,甚至有少許噴濺到了佘衾的臉上。
有些丟人,遊夢之下意識伸手去捂,結果整條袖袍瞬間便被鮮血侵染了大半。
眼神空洞的佘衾原本還在一遍遍的說服自己,但在看到遊夢之倒下那一秒,瞳孔猛地縮小,立馬攙住了遊夢之。
佘衾的第一反應竟是:
“你怎會吐血,我父親來了?!”
遊夢之嘔完最後一點兒血,連連搖頭:
“不是,隻是有點兒透支。”
“修道之人的命數,從入道第一天開始,便由天道遮掩.......我要強行測算,就會這樣,不管你父親的事情。”
遊夢之從前遇見同道,下意識不會算同道也是這個原因。
因為消耗負荷著實太大,和算普通人的命數完全不一樣。
但這一次,極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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