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章然而，他的一生注定充滿滑稽

    年，永遠都是最熱鬧的代言詞。不管歲月如何變遷，文化如何衝刷，它的地位都無法被超越。

    這樣的時間段，青春才能被交集，重疊，回憶才能被填補，修複。分散才會聚集一處。我能回家過年，很普通，很高興。大部分的人都能回家過年，而餘下的，雖有的是被動，有的確是主動的放棄了這個機會，但在這樣的日子，依然努力工作，讓他人可以更好的感受節日，他們，都是值得尊重的。對此，社會也有責任，應該給他們有許多回家的機會。

    第六感捕捉到了一絲異樣，慢慢的喚醒著其它沉睡的器官，身後的柔軟觸覺，身前的溫暖熱導，視網膜上暗紅的一片，以及隨著清醒度增加而漸漸變得清晰的音樂。

    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到填滿光線的花板，床頭響著的音樂也接著被困頓的大腦辨認出是手機的鈴聲。亮了，鬧鈴，關掉，繼續睡。

    從被子伸出一直手臂，在枕邊摸索著光滑的方塊，按下關機按鍵的瞬間，吵鬧的鈴聲就立即結束了。收回探險的左手，又縮起了身軀，準備好了疏解困倦的身體和澀痛的雙眼。沉浸其中，無法自拔，非常的舒服。

    我微微地睜開閉上的眼睛，不對啊，剛才的那音樂不可能是鬧鍾啊，我一直都沒有設置過什鬧鍾，所以，剛才的是電話吧。

    再次搬運方塊到眼前，看著微微閃爍的未接來電提示燈，我知道我猜對了，開啟屏幕，點進鎖屏的來電提示，和明亮的空間比起來，我不足以看清較暗的屏幕，順手調高著屏幕的亮度，來電者的姓名也變得清晰。

    他啊，我頓時困意全無，立刻點下號碼回撥過去，電話被很快接通。

    “喂，我回來了，剛到車站，你在哪的？”

    “哦，我在家的，有點事，很快，你就在哪等我一會，半時內到。”

    “半時？好吧，我等著。”

    聽到回答，我很快掛斷了電話。看了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10點過一點，我揭開被子跳下床，打開櫃子飛快的找好衣物，簡單的洗漱打理後在鏡子前看了兩眼，k，走。

    快步通過客廳，當我看到臥室門內時，我停下了腳步，乖乖，搞這亂，媳婦回來看到要出事啊。更改路線，我跑進臥室雙手牽起被子邊一抖，然後便朝門口跑去，算了，別的就不管了。

    乘坐電梯到達車庫，用鑰匙打開車門，我點燃一根煙，接著發動車子，向車站駛去。在平坦的道路上行駛，我似乎等了這一很久了，而到了這一，我卻糊塗了很久。

    我一直期盼今的到來，聚會的這到來，而到來的前一晚上，處理了一些事的我卻興奮的失眠，然後再睡過頭，以如此糟糕的狀態麵對這滿懷希望的一。不過幸好這一來了，沒有什意外，來的就像計劃的一樣，它到來了我才發覺，這一並沒有想象中的那久。無論如何，我們所期待所努力的是今，今過了，一切就好了。

    很快，車開到了車站邊上，我發了條信息:速度，出口這邊。要知道在車站停車影響交通是非常容易的，而且還是在過年這幾的時間段。

    十秒左右，看著人群中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見到他，我還是一個念頭，還是那優秀的人，帥氣。這次的相見讓我感覺非常的高興，雖然平常各種綜藝活動與他見麵並不少，但這次卻夾雜著興奮。

    打開右邊車門，看他坐上副駕位，我隨即發動車子駛入車流:“走了。”

    不等他回答，我快速地離開擁擠的這。

    習慣性的單手抽出一杆煙遞過去:“早飯吃了嗎？”

    “還沒，七點過就起床，一路堵車，現在才到這，這段時間坐車是真的擠。對了，煙什的玩笑就不開了吧。”

    我飛快的扭頭看了一眼，對哦，這人不抽煙的，右手默默地把煙放回嘴，再點燃了一根。

    “失誤，回來以後見麵就這樣，都習慣了。”

    “怎樣，回來這段時間過的還是很不錯吧。”

    “皇帝的生活，每魚肉酒宴，人都快廢了。”仔細一想，我這一個月在家吃飯的時間隻有五六，“所以，我們現在準備去吃碗麵，經濟實惠，晚上才能好好聚會，沒意見吧。”

    “沒有，反正開錢的人又不是我。”

    “那你放心，您老人家回來一趟不容易，怎會讓你開錢呢。”

    駕著車在道路上走走停停，還好距離不算遠。

    “到了，下車。”隨著聲音的停止我停穩了車。從左側的放光鏡確認後麵沒車輛來後，我下車關好車門，和車右邊的他站到一起。

    街道在過年時總會有一些門店關上了門，盡管門麵變少了，街上來往的人卻要比平時還要熱鬧。

    看著前麵不遠的麵館:“那家。”我指了一下，帶著他在不算擁擠人群穿插。

    “什時候新開了一家麵館。”

    在前麵走著的我對於他的詫異無可奈何:“這可不是新開的，你多久沒回來仔細看看，真正新開的店還是很多的。”

    跨進店門，各種香味讓我就感覺瞬間餓了不少，我對著忙碌的兩個老板到:“師傅，兩大碗素的麵，中辣。”

    收到回應我便跟著老板的指引到店空著的桌子隨便坐下，很快，老板過來收拾了下桌上剛剩下的碗筷，擦幹淨了桌子。他坐在對著我的位置，打量著店的牆板上的菜單。

    “多久沒來參加過聚會了?”

    “有四五次吧，應該。”

    “真的那忙嗎？自己想來都不來。”

    他並不是這樣的人，相反，想做的，他都會做的。所以，他是有羈絆，有所顧慮。

    “還好吧，就是覺得走不開。”

    “那這次不是正常的來了嗎？也沒你想的那嚴重。”

    “也是，不過，還是要回去兩後才知道。”

    看著他緩緩的沉默，明顯著可以避免這個話題。我不想些什有道理的話去教訓他，因為他成熟了，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的想法往往比我的更正確。

    不再為難他:“想吃哪個？”

    他的眼神很明顯的遊離了，在想著什，我對他比劃了一下菜單，他一下回過神，看著我笑著回答:“都想。”

    我竟然被帶了節奏:“做夢吧，都想！”我甩過頭，“我可沒錢讓你都吃一遍。”

    他隨即笑了起來:“大老板，不是吧，這氣啊。”

    “沒辦法，隻要不我談錢，我還是很認真的，經理。”我敲敲桌子，“看在這多年的交情，想吃那些，唯一的方法就是到我家來吃。”

    “就你那手藝，算了吧，還不如我自己做。”

    “這不，我不行，你嫂子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吧。”

    正著，老板就把麵端了上來，看著麵條，我感覺腸道都開始叫了。道過謝，從筷桶抽出一雙筷子就開始一邊吹一邊大口地吃起來。

    大碗被搞定了一半，感覺腹中有了實感，我才用麵紙擦了嘴，慢了下來，慢慢到:“對了，這次聚會有什打算沒有？”

    “打算？聚會還能有什打算，吃飯見麵聊吧。”

    “不是，我想問問你自己的計劃什的。”

    “計劃跟打算有差別嗎，也就這樣了，我怎感覺你像是有什打算的樣子。”

    “沒有沒有，打算什的都沒有，我能有什打算，聚會見多了，早打算完了，是吧？”

    他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激動的敷衍，然後繼續吃他的麵。

    要不是我們的關係，我的表現絕對會被懷疑出什。我也意識到自己的大腦似乎不清醒了，在吃飽了之後，困意就籠了上來，昨晚沒睡好的後遺症一下凸顯了出來，所以才自己給自己挖墓地，到了不需要的地方。

    今晚的聚會如果想發揮的好，不出意外，必須要好好睡一覺才行。我放下了筷子:“看來是昨晚沒睡好，我在扯些什呢？一會是要回去補一覺才行。”

    “怪不得覺得你有點不對。”

    我一下想到了什:“是啊，對了，一會你也來我家睡一會。”

    “不用，我不困。”

    “不，你最好還是睡吧。”我看了下表，11點過，“我想起來了，一會到我家記得叫我給你兩包煙。”

    “給我沒什用吧。”

    “我知道，你不抽，遇到老同學的時候給他們的。還有，我下午要在飯店處理事情，一會我把車鑰匙給你，你下午兩點到七點就負責去接回來的老同學們，這就是剛才的安排。”

    他一下停下了:“我被設計了。”

    “沒有吧，下午時間很長，所以你還是睡會好。我記得雖然你不怎開車，但駕照還是考了的，沒辦法，差個老司機，隻有找你了。”

    “好吧。”

    看著他突然放下了筷子:“吃完了？”

    “沒，不用了，，，開錢，走吧。”

    和安排的一樣，兩點的鬧鈴叫醒了我們。午休起來的我精力充沛，像重新活了一般。我給了他兩包煙，叫他把我送到了飯店，接著他就開車到了車站就位，等待著我的短信四麵八方的安排。

    我在飯店簡單的問了下位置和各種東西，就在大廳門口坐了下來，這時，我才發現班級群早就熱鬧的不行，沒有去參和他們。我簡單明了，在特工群留下一個地址，一句“可以來了”。然後就一個人等待著熟悉的麵孔到來。

    0分鍾內，三位內部人員陸續到齊了，在門口準備好各自的分工，各自通知，然後就一起在門口等待起來。

    伴隨些許的聊，離得近的同學就開始來了，獨自一人的不多，基本都是幾個人結伴一起來，有的帶著家屬，一家三口，非常熱鬧，隨著人員慢慢增加，牌桌，麻將，圈子也成型，聚會的氛圍一下就濃鬱起來，來一個人，就會把先來的認個遍，然後再男的和女的分布的很清楚，一方一邊，因為兩邊的都不一樣，一邊吞雲吐霧，全是在抽煙，一邊的空氣就好太多了。

    聊內容也是五花八門，各種情況都能聊，都在意聊。開車的老司機的隊伍也在壯大，我一邊聯係著老司機們，一邊回應著來的消息，電話，一邊記錄著人員，集中起來，感覺比元帥還有能力。

    就這樣，不經意的，色暗的很快，人員也加的很快，除了我點名的禦用司機外，開車的都慢慢的回來了，來的人也由少變多再變少的趨勢變過了，服務員通知要上菜了，需要準備吃飯了。

    過年這幾都黑的比較早，我在門口抽了會煙，看了會大廳到的差不多的人員，看了看名單，過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手表。快到6點了，人員該到的也到齊了。

    我們群定下的時間是6點前到，同學們都很準時，我很高興，不過還有一個定的時間就要往後些了。

    在喧鬧的環境，我掏出手機，需要通知還有剩下的三個人，電話很快接通:“喂，同學們都到完了，最後的一件事，你自己打電話，想辦法把老師運過來，跟老師的時間是7點，沒問題吧？”

    “接老師嗎？沒問題啊。”這種事換誰都會沒問題。

    “好，行，快去吧，晚點來也沒關係，我們吃飯會等你們的。”

    掛掉電話，我轉過身，看著門口的另外三人:“他被我支去接老師，7點前保證到不了這。”

    “你那邊呢？”

    “消息上快到了，她應該也快到了吧，畢竟給她的消息上通知的7點，提前一點也就6點40左右吧。”

    看著餘下幾分鍾的時間慢慢接近，想著一會他們的相遇，我的心，突然變得揪了起來，我不知所措的問了聲:“是嗎？”

    “嗯”回答並沒有讓我改變現狀。

    我的思維過於活躍了，我似乎很緊張，我隻覺得，每一秒鍾，我都覺得很長，每一秒鍾，我都希望它再重來一次，時間的跳動沒有改變，而我的心情卻越來越洶湧。沒過多久，終於難以忍受情緒的我，了:“不行，我有點緊張。”

    額頭上被風吹過而傳來的涼意讓我知道，人都緊張的出汗了。她透了口氣:“好吧，我也是。”

    “確實有一點。”

    “你個智障，不出來要死嗎？我好不容易才抑製的。”

    不自覺的不停握緊和伸直手指:“不開玩笑，這真的快趕上我結婚那緊張的感覺了。”你們倒是教教我怎消除啊。

    “緊張是事實，不過你這的就有點過了吧？”

    “就是，別扯了，快一會兒咋搞，人都快來了。”我的大腦很混亂，是在問我一會怎辦吧:“不知道。”

    “啊？”“你什？”

    手在鼻梁敲了兩下，我搖著頭:“不知道。我沒想過會這複雜啊，難受，原本應該很簡單的。”我此刻非常反常，完全就是一個負極的集體，可以排斥一切。我很難受，時間越流逝，我越難受。是恐懼，我被它所支配了。

    因為，理論上，一會兒，他和她的相遇，若隻是他們，會很普通，從那刻到以後都不會改變。

    但有我們，我們會想辦法，改變他和她之間不正常的關係，同學就是同學，老友就是老友，戀人就該上路。

    然而可笑的是，我們從沒希望過他和她成為戀人外的任何一種。

    不希望，不如是害怕。恐懼，失敗的恐懼。我們都沒有出來，但我們都是再把時間向後拖，一來我們就不約而合把時間訂到了最後的七點鍾，明明不需要如此刻意，但我們做了，我們故意更改了對她的通知，故意支走了他，除了我們都有恐懼之外，沒有合理去解釋我們這樣做的原因。

    百分百成功，我們早就開始了，根本不需要等到今；絕對會失敗，我們早就遺忘了，不會再提起。

    多年的生活經驗，我知道，幾乎每一件事情都是在兩者之間，這一次，我完全的飽受了可能性的摧殘，我一直是可以把百分二十看做零的人，我很自信，而今為了極低的概率我焦灼。

    我很自信，我們做的會成功，對他有自信，他有能力，因為曾經擁有過，所以成功的概率很大，難得如此的自信。可我還是恐懼了。

    這次我非常的認真，認真的想去做好，或許就是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認真以後，許多觀點都改變了，我變得懦弱，輸不起了。對於他和她，如果我們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他和她之間要是沒有我們引起的羈絆，他和她這次也就沒有會受傷的可能。

    這是我組織的計劃，作為領導者，我開始懷疑自己，我錯了，我很弱，這件事不是我能做的。或者，我不應該去管，這本身就是錯的，我根本沒有這個能力。我並沒有去宣布開始卻又接受失敗的勇氣，更深的，我沒有做好去否認他和她的此刻的準備。

    我咽著唾沫，緩解酸澀的喉嚨和焦慮疼痛的神經，看著他們三個，我想把我的想法出來，一句“我們這次就這樣吧。”結束今，結束這個荒唐。

    然而，我不出來，以及我不知道怎打破尷尬。

    “hell，你們都在門口幹嘛呢？”我們下意識地看向聲音的源頭。

    事實如此，她到來了，帶著她的微笑。

    她給人的感覺，似乎還是沒變啊。

    “先解決眼前的事，晚點再看情況行動，反正今還早，慢慢來。”一個穩重地聲音把我們拉回行動，果然，班長的能力比我強的多，要是他來組織這次活動就好了，我們會意的點了頭，借著這個借口與還有的時間，我慢慢理智，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怎，難道不是專門來等我嗎？”她當然是不會知道我們在幹嘛。

    “是啊，我們是在等你。特別是我等你好久了。”

    “謝謝，我好感動。”不愧是好閨蜜，見麵就擁抱。

    而搞事的又開始搞事了:“專門等你？搞笑，你也不看看麵，就你沒來了，還等你，簡直太慢了。”

    “啊？可是我收到的時間是7點啊，我還提前了10分鍾。”

    “不，不好意思，你不是提前，你是晚了十分鍾。”

    我和班長一下笑了出來，剛才的抑鬱感散的很快，看著剛擁抱過的兩人一下就對視了起來，突然，一個視線射向了我，等等，美女，你看我幹嘛？我是已婚人士，別看了，別，我轉頭還不行嗎？

    是你看我的，別怪我:“原來是惡作劇啊，明明通知的5點40，幹嘛非要7點嘛，害我們錯怪人家了。”

    看向一邊，沒有再想那些緊張的事，似乎，我已經恢複了正常。

    無辜者:“你，你們，，，的對。實在，是對不起，我錯了。”

    其實7點的時間是我們一起定的，可我還是無視看著我的某人，對他們到:“沒事，大家高興就好，我們先進去，招呼大家可以吃飯了，菜都上好了。”

    班長悄悄的搭了上來:“看來你好些了，不過剛才那樣真的不行，好好調整下狀態，隻有這樣，我們才像個能成功的樣子。”

    我不知道哪突然來了自信:“嗯，一定的。”

    走進大廳，四處走動簡單招呼了下，同學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隔閡，帶著家屬就更加親切，大家便隨意的吃著聊了起來。

    大廳還是坐了十多張桌子，按著順序，我們幾個一路走到角落的最後一桌坐下，位置坐的不算稀疏，然而坐下之後，卻沒有人率先拿起筷子，雖然很明顯桌子沒有坐滿，但是可以沒人來了也沒關係:“這桌本來就坐不滿，沒事，你們可以吃了，沒人了。”

    我陪笑著催促。但是結果卻並沒有什效果，一桌有五人，我的話有包括我在內的四個人都知道是假的，因為我們知道還有一個人沒來。所以對著一桌子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撒謊，我也是很尷尬的，但如果不這樣，根本沒有人動筷子。

    “還有人沒來吧，應該。”我唯一可以欺騙的對象突然開了口。不是吧？她也猜到了，那我的話就隻是在騙自己了。

    “對啊，差點忘了，還有，還有。”我回複著。

    她帶著笑看了桌子一圈:“那就等等吧，反正你們也都沒打算吃。”

    一桌人都莫名的自己笑了起來，也是啊。

    之後，和周圍熱鬧的桌席完全不同，壓抑，鮮活，這一桌總會覺得有些特意的去樸素，不自在。這是事實，這桌本來就不正常。

    所以，對此，打破怪異，還是先聊吧，一切需要等他到了再。

    移過視線，看著周圍的同學們隨意吃喝暢聊:“今還是很高興啊，看得出，大家都挺開心的，我也高興。”

    我挺直身子，“所以嘛，這次還是要感謝我的。”他們的歡笑，我都看在眼。

    “是是是。”

    “感謝，感謝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