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溫和而又平淡,卻如一陣寒風拂過,殿中眾妖將都僵在原地。
緊閉的石門徐徐敞開,燦金色的陽光照射而入,昏暗的大殿立刻變得明亮起來。
眾妖將轉過頭來,隻見一名白衣修士緩步走入殿中,身形頎長,劍眉星目,背後一對黑色羽翼正緩緩收攏,正是從鐵羽峰趕來的陳淵。
他略過那些尚未化形的嘯月銀狼,眼神從白衣少年等四名妖將身上掃過,淡淡道:“一名高階妖將,一名中階妖將,兩名低階妖將……”
“再加上那名操控陣盤的中階妖將,嘯月銀狼一族殘餘的所有妖將俱在此處,可以一網打盡了。”
眾妖將心中一寒,那名中階妖將銀飛眉頭一皺:“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裝神弄鬼……”
白衣少年忽然喝道:“住口!”
銀飛戛然而止,白衣少年轉過頭來,向陳淵抱拳一拜:“敢問閣下高姓大名,本族族長之死,與閣下有何關係?”
聽到陳淵聲音的那一刻,他便散開神識,卻發現此人氣機內斂,根本看不出半分虛實。
而且護族大陣早已開啟,此人卻能悄無聲息潛入此處,絕非常人,還是先試探一番再說。
陳淵看向白衣少年:“你應該便是嘯月銀狼一族的大長老銀暉,陳某姓名,你還不配知曉。”
“不過銀千劫之死,確是陳某與三位道友所為。”
說罷,他不再收斂氣機,化神修士的威壓緩緩散開,充斥在大殿之中。
那七頭尚未化形的嘯月銀狼,感受到這般威壓,都是嗚咽一聲,兩隻前爪一彎,跪伏在地,頭顱緊緊貼在地上,動彈不得。
另外三名妖將也是麵色蒼白,滿臉震驚之色,但卻說不出話來。
白衣少年修為深厚,尚能承受這般威壓,瞳孔一縮:“閣下……前輩是化神修士?前輩還有三位道友,難怪千劫……”
陳淵收斂氣機,淡淡道:“此地陣法還算不俗,但還擋不住陳某。”
“速速解開陣法,還有三位道友在外等候,若是惹怒了他們,將此地血洗一遍,雞犬不留,也未必沒有可能。”
他和秦無涯四人離開鐵羽峰後,隻用了半個時辰,便跨越兩萬距離,來到了銀月山脈。
此時大陣已經開啟,蒼鬆道人剛要出手強攻,卻被陳淵出言勸住。
此陣終究是嘯月銀狼一族幾萬年的積累,守禦能力極強。
而按照呂喬、蒙天闊所言,銀月山脈中還有一名高階妖將,乃是嘯月銀狼一族的大長老銀暉。
有他主持大陣,四人聯手強攻,也要耗時耗力,還有可能讓嘯月銀狼一族殘餘的妖將毀去靈草寶物。
不若由他瞬移到大陣之內,出其不意,製住銀暉等妖將,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瓦解大陣。
秦無涯三人均是點頭讚同,陳淵便激發鯤鵬真血,瞬移到大陣之內。
他散開神識,恰好看到想要從眾妖將聚集在狼魂殿中,想要通過這條密道逃離,當即現身阻止。
所幸四人先將銀千劫誘出大陣擊殺,若是有妖帥在陣中坐鎮,陳淵即便凝聚鯤鵬法相,也不可能瞬移入內。
白衣少年沉默片刻,緩緩道:“陳前輩稍待,請容晚輩遣人告知族中妖將,散去陣法,放棄抵抗。”
三名妖將都睜大了眼睛,銀飛慨然道:“大長老,死則死矣,我等豈能向卑賤人奴屈膝投降……”
話音未落,陳淵便如鬼魅般消失不見,出現在他的身前,一把抓住脖頸,把他提了起來。
陳淵冷冷道:“竟敢在陳某麵前提起人奴二字……”
“呃呃……”
銀飛隻覺自己的脖頸被一隻鐵箍緊緊箍住,後半句話被迫咽了回去。
與此同時,一股強橫真元衝入體內,妖力被封禁在妖丹之中,運轉不得。
但他一身中階妖將的巨力仍在,雙手用力扳住陳淵的手指,想要將其掰開,卻是紋絲不動。
他情急之下,抬腳踢向陳淵,陳淵目光寒光一閃,手上發力,直接將他的脖頸扭斷,一道真元湧入其體內,絞碎妖魄。
銀飛身軀一僵,四肢無力垂落,生機消散一空。
陳淵緩緩鬆開右手,銀飛的屍體落到地上,化作一頭三十餘丈大小的銀色巨狼,填滿了小半個大殿。
眾妖將和那七頭嘯月銀狼連忙退開,陳淵身形再度如鬼魅般消失,回到原地。
銀舟怒視陳淵:“你……”
陳淵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想下去與他作伴?”
銀舟正要怒罵,卻被白衣少年厲聲打斷:“住口!不可對陳前輩不敬!”
銀舟急聲道:“大長老,他殺了族長……”
白衣少年厲聲道:“族長都死了,我等又豈是陳前輩的對手?”
銀舟厲聲道:“我等體內流淌著嘯月銀狼的血脈,乃是高貴的妖族,縱使身死,也不能向……”
陳淵目中寒光一閃,身軀周圍隱隱出現了扭曲。
但他還未出手,白衣少年便亮出那枚染著精血的蒼白利齒,厲聲道:“放肆!狼祖遺物在此,你莫非想抗命不成?”
銀舟戛然而止,看著蒼白利齒,感受著從血脈深處傳來的威壓,不甘地閉上了嘴。
見狼祖遺物,如見族長,如見先祖,嘯月銀狼一族,不得違逆。
白衣少年神情緩和了幾分,死死盯著銀舟:“我知道你從不畏死,但與本族血脈延續相比,我等生死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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