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類別:未分類 作者:知易安 本章:第六節

    南宮棄幼時。花海亭中。



    “師父,為何要給我一把斷刀呀?”



    “兵器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如果你將這把斷刀練得爐火純青,你就能駕馭世間所有的刀。”



    南宮棄嘟起嘴,失望地瞧著那把斷刀,委屈地說道:“可是我才剛開始學呢……”



    孩童是一張白紙,他們少有自己作畫的機會,大多由成人支配。南宮棄想不到,他會被薛情離培育成殺人機器,更想不到這把刀的來曆。



    在文墨成為天下第一刀之前,南宮留曾是天下第一刀。



    他們之間那場驚動江湖的決戰以南宮留敗北告終。



    沒有人見過那場決戰。但自那以後,南宮留再也沒出現過,文墨換上了劍。那股少年意氣給他的的榮譽,就是對他苦練刀法的最好回報,現在他要爬上另一座頂峰,也是理所應當。



    直到他老時,才知道名聲是甩不掉的包袱。若不是名聲,挑戰者便不會找上門來,他的雙手也不至沾滿鮮血。為了活下去,他隻能不斷的突破。他隻能不斷教導文墨,讓他更強,因為文舞是他的兒子,文舞必會背負他的名字。



    自古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沒有人可以永遠站在頂峰,即使你可以做到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當江湖中全是像你當年一樣充滿野心的年輕人,他們以你為標靶,把你的長處和短處研究得透徹,你又有什辦法?



    唯有變強。



    或者死。



    文墨從未提起過他用劍的真正原因。他不願再回憶那次決戰。



    但人不能逃避一輩子。



    決戰夜。



    茫茫大雪下著,兩個男人立著,一個時辰過去,勝負仍未分出。



    文墨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到底在收什手?這是天下第一的決鬥!不要當成兒戲!“



    南宮留淡淡說道:“你這想要天下第一,我給你。“



    文墨憤怒的刀刃閃電般砍向南宮留的脖頸,卻被南宮留輕輕一格,他整個人都要飛出幾丈遠。



    “有時候你越想得到,就會越盲目,越盲目,越容易忽視重要的東西。”



    南宮留補充道:“名聲會是你甩不掉的包袱,你若想要,我便送你,你自會懂我今天的做法。”



    說罷,南宮留並起無名指和小指,隻一劈,煞白的刀刃竟斷為三截。他把斷刀拋給文墨,說道:“拿著這把刀,便可證明我敗給了你,你若想置身於江湖,那我就讓你置身於江湖。”



    這是赤裸裸的侮辱。



    他為了第一付出了多少?愛情、青春,但這兩樣東西,南宮留隻用一把斷刀就可以不了了之?南宮留的武功高出他太多太多,當他的刀刃殘缺不齊時,南宮留的刀刃甚至找不出一處傷痕。



    他呆呆地盯著雪上的那把斷刀。這把刀的形式是多的普通,修長而直的刀背,漆黑的刀柄,破舊的刀鐔,刀刃也有些鈍。



    文墨猜這把刀切肉甚至不如菜刀。



    微弱的陽光流向大地。那把斷刀不見蹤影。



    文墨頭也不回地走了。不久,他便成為天下第一刀,卻發誓封刀,拿起了劍。



    他以最意想不到又最令他不甘的方式得到了名聲,可笑的名聲。



    有些東西一旦得到了就不想要了,隻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人就是如此矛盾的生物。



    雪夜中幾道星光逝去,風聲耳邊輕語,山腰枯樹梢頭搖晃。



    南宮棄很久沒有過如此放空的時刻了,他喜歡在這種時候想想過去的問題,整理整理心情。



    他想起他有一次幫一個女人殺人,那次工作,他既沒有喝酒,也沒有嫖,而是心如止水,那個人的命對他來說並不是閃耀的流星,而是最肮髒的畜生。當那個人眼神逐漸暗淡時,他幾乎要大笑出來。



    那個人該死!



    女人的弟弟是一家酒館的小二,上菜時不小心弄髒了點蒼派門下一個小有名氣劍客的衣袖,那劍客拔劍一刺,便貫穿了小二的咽喉。劍拔出時,滴血不沾,但小二的咽喉如噴泉一般濺出幾尺高的鮮血,染紅了天花板。



    點蒼派都是君子,怎會有如此齷齪之人,竟動用殺招,去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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