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煙雨蒙蒙，前途大霧四起，行駛在漫無邊際。

    腦子滿是多年前的事情，我和趙默認識有10幾年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和他最後一次的見麵，應該是在路邊的一個餛飩攤上。那天，他跑來告訴我，自己體檢結果不太好但最終沒有定論需要複查。我安慰他，等等看醫生的結果再說。畢竟還沒有最終結果。我始終對他關心備至，生怕他有一絲的難過。那天他隨後的表現也開心了很多。

    我們隨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老板自顧自的忙碌著，油膩的桌子上，還殘留著上一波客人的殘羹。我反而喜歡和朋友來到這種不入流的所在，輕鬆自在。我們各自要了一碗餛飩，又從旁邊燒烤攤上要來一些肉串正吃的不亦樂乎。

    好久沒有這般開心了，我告訴他不要太擔心，肯定不會有事的。

    往往就是這樣。你以為開心是件隨手拈來的事情，隻要你想，總能辦到。實際情況卻是，它是拚了命才會從生活中擠出來，而且總會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溜之大吉，餘你一個人在原地亂了方寸。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似乎完全淡出了我的生活。我嚐試打了多個電話，都無法聯係上這個人。連同他的故事和他本人，似乎都躺進了回憶。

    原來，過去不曾消逝，它隻是被寫進幾頁紙張，被收納且深鎖在記憶某個地方。多年以後，總會有人拿著鑰匙，憑借著隻言片語輕易將它打開，盡管紙張早已泛黃，上麵鏽跡斑斑，然而每個字，都清晰如初。

    我開始回憶起和他的點點滴滴，我甚至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那天，我們吃了頓火鍋，具體什味道，我已經記不清了，我隻知道，他在我麵前很是健談，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一點也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世故。我很是喜歡和善言辭的人相處，總有說不完的話，你甚至不會顧忌冷場了該怎辦。因為，壓根就不會有冷場的可能。我當時就想，能一直這樣聊下去，是多好的一件事。

    這樣算來，我們已經失聯了五年之久了。

    這五年，我曆經了太多。仿佛什事情都不順。似乎始終有一堵牆梗在我的生活，讓我始終看不清前方的路，當我總以為拐彎就會柳暗花明的時候，那堵牆就會讓我撞得我頭破血流。幸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讓我感觸頗深。而隨之而來的代價就是，我失去的遠比得到的多得多。

    我甚至不是很肯定我這次執意要來的動機，我就是這一個人，做事通常衝動且不計後果，當血液衝上腦門那一刻，似乎其他已經變得不重要了，“理智”這個詞，在我的字典不僅壓根沒有，好似在任何重大事件上，它也常常缺席。

    車開了約莫40分鍾左右，我的速度愈發慢了下來。對於這種盤山公路來說，我向來不敢魯莽，尤其是在這種天氣。雨說大不大，令人生厭，讓原本不清晰的視線，又平添了幾分失控感。

    大霧越來越沉，仿佛一張無形的網，從四麵八方壓抑過來。我開著車從這張網撕破一個又一個口子逃逸出來，鑽進一個又一個編織好的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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