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賤夫妻百事哀，夫妻倆不是打就是罵，不意被壓著暴揍，李百合怒起反抗，半點不吃虧，久而久之高士成停歇打媳婦的念頭。經不起折騰，若是打個好歹，可是沒錢治的。

    隻是被賣出的老屋要拆遷，拆遷款三四百萬，捶胸頓足差點昏厥過去。

    怎就這湊巧，前腳賣出去後腳就拆遷，真是心頭在滴血。難不成就沒有富貴命，注定人生潦倒，這個念頭冒出來叫夫妻倆心頭頓感無力。人生的不幸沉甸甸地壓在夫妻倆的肩頭，叫兩人差點吐血而亡。

    若是能留一年，現在錢就在自己口袋中，可恨親朋好友冷漠以對，不意借錢，想著想著將沒借錢找理由推脫的通通拉入黑名單。

    可這對於被拉黑名單的人來，不過是不痛不癢，得不來往，高家現在就是窮親戚，誰沾誰倒黴，誰湊上去準保惹得一身腥。建立好名聲不容易，可毀掉好名聲不過是分分鍾的事，真起來高家的風評是真不怎樣。

    高家這樣就別提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玩笑話，高明德是個有案底的，出來能幹啥，高家又怎能飛黃騰達！

    五年時間彈指而過，沒有中彩票，自然也沒有發財。兩鬢斑白，五年的時間仿佛在臉上烙下二十年的痕跡，衰老得不成樣。收拾得幹幹淨淨，沒法掩飾落魄的處境。

    滿臉陰鬱的少年，不，現在該是青年，瘦瘦的，沒長什個，隻有一米六出個頭。

    出獄沒有什歡喜，隻有滿滿的淡漠，隻是沉浸在喜悅中的夫妻倆根本就沒發現，隻是想著怎樣為娃謀出路。

    隻有初中學曆，無異於盲，現在洗碗工拉出來沒準就有大學學曆，他又有案底，正經單位根本就不會招收他。

    找個技能培訓班，學糕點，學成開個店，盼著有個手藝，可以混口飯吃。不圖飛黃騰達就圖安安穩穩，心髒實在是受不住驚嚇。

    不是沒想過匆匆出現又匆匆消失的黃花，隻是找不到人，什心思全是白搭，生活得繼續，不能老是做夢。

    沒有中彩票，沒有發現祖傳寶貝，自然隻有窮困潦倒，沒有富貴如意的份，五年的時間足已消磨所有的鬥誌。

    “你姐咋就這不懂事，生意生意，就想著生意，這個時候就不知道露個臉！”碎碎叨，話語中的不滿半沒掩飾，閨女有主見跑外頭做買賣，風吹日曬雨淋，讀的書全白讀，若知道她大學畢業出去就是做攤販，當初就應該狠狠撕碎她的錄取通知書。

    真是不懂事的閨女，不去捧公家飯碗，真真是叫人惱怒，不是沒罵過，不是沒打過，可半點沒改變，陽奉陰違偷偷摸摸搬出去，直接幹起來。

    沒有半點進取心，她的成績甭管是考公務員或是考教師編製，沒什難度，可愣是不同意，威脅她，她就離家出走。

    翅膀長硬，欲展翅高飛，氣半死又如何，奈何不得她，隻有任由她在外頭闖蕩，半毛錢不給不，初出茅廬的閨女每月必須上交千把塊錢。攤上這樣的爸媽，真可以是不幸。

    一家三口美美地吃個晚飯，暢想將來的生活，在父母眼中，即使娃犯過錯依舊是寶貝娃，不會有什改變。

    父母口中叛逆不孝的姐姐，送來三萬塊，作為弟弟的啟動資金，若是被敗光，就半分沒有，到底是心疼做弟弟的。

    飯桌上難得的歡顏笑語，溫馨歡的氛圍重新出現在這個家，兒子的壯誌豪言叫高士成顛顛喝著酒，不出的暢快。隻是歡的生活過於短暫，高明德消失在三日後的夜幕中，叫老倆口急得不知道怎辦。

    兩後跑回來，錢半分沒有，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汗臭味，邋邋遢的像個乞丐，叫人卻步。

    狼吞虎咽的模樣，叫李百合熱淚盈眶，哪怕知道娃是出去賭博輸錢，她亦攔著氣急敗壞的丈夫，不叫娃挨打。

    “真是慈母多敗兒，賭是能沾的玩意，腦袋進水的玩意！若真想雞犬不寧，你就寵著，苦日子你是不是沒過夠，娃不能溺愛你曉不曉得！”高士成恨恨拍桌，賭徒啥心理，他會不知道，那不是笑話，當初若不是他懸崖勒馬，現在指不定啥情況。

    指望賭博發財簡直是比登難，賭徒過的啥生活，有錢的時候呼朋喚友大口吃酒大口吃肉，沒錢的時候勒緊褲腰帶。沒錢的時候，若是有親人，要搖尾乞憐，要就暴力搶奪，在外人麵前裝孫子，在自家人前耍威風。

    沉淪在賭的生活，可以三三夜不回家，根本是找不著人的，賭怡情，大賭傷身，若是不想誤入歧途，自然隻能管教管教。

    當著娃的麵，李百合心有不忿，可到底沒發作，私底下扯著高士成的耳朵，半點沒客氣，“你以為我不想盼著娃走上正軌，可你若是不給錢，他又趕起偷雞摸狗的事，咋整！他有幾個五年可關的。”

    “我心中有數。”抽著煙，高士成陷入沉思，良久淡淡道，“趕緊給明德找個媳婦，若是能定心，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定心就隨他怎著，有個孫兒，咱就不怕絕後。”

    “你這是……你這是……”李百合愣愣的，顯然不知道高士成心中有這成算，能管則管，若是不能管，幹脆就舍棄，莫不是這意思。

    “你心中有數就成，知道明德有沒有被糾正過來。”高士成出去散心，獨留李百合站在縹緲的煙霧中沉思。

    高士成以為做通媳婦的思想工作，扭頭將高明德送去學手藝，沒曾想銀行卡中半毛錢不剩，三四萬塊消失不見，怒火中燒，啪的一巴掌扇在李百合的臉上，有啥不清楚的，沒腦的媳婦給的，不然的話明德哪來的密碼。

    掙點錢多不容易，回來沒十就敗掉六七萬，咋就這能呢！

    高士成是現實的男人，當年救娃搭進去的拆遷房，他後悔莫及，隻是沒辦法，唯一的兒，全當為高家傳香火，苦點累點沒啥，可現在兩年攢的錢叫他禍禍掉，可就不是什事。

    早上五點被叮鈴鈴亂響的鬧鍾吵起來，刷牙洗臉出攤，早兩年的時候夫妻倆各出一個攤，可現在吃不消，隻有兩人一起出個攤，這樣不至於累倒累壞。

    忙忙碌碌沒什喘氣的工夫，整到晚上八點左右回來，中午就吃著冷掉的菜就著自製的燒餅對付過去。寒冬酷暑刮風下雨就沒怎停，一年到頭就刮台風漲洪水冬因為氣原因不能出，能歇五六，其它時間沒有一休息！

    心疼不是這個心疼法，抓緊給明德找找媳婦，若是不成就叫閨女招贅，生個男孩姓高救成。

    沒辦法，誰叫他老子不是啥能耐人物，啥本事沒有，沒啥叫他敗的。若是他不出息不學好，隻有叫他自暴自棄的份。骨子高士成是自私的，哪怕高明德是他的娃，該舍棄的時候他會選擇舍棄。

    到底是李百合理虧，沒敢怎惹高士成，丈夫要求保管銀行卡，她隻有委委屈屈答應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