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雪天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路濘 本章:第四十七章 雪天

    今年的雪不小,天不亮,小馬就到位了,看著李青山會出現的單元口,撕開一袋點心,幹硬油膩,瞬間就沒了胃口。更冰涼的是槍,而腰上有它了,就像身披甲胄。別人怎想不要緊,他覺得是不是誰也不要緊,是不是李青山都行,隻要是有一絲嫌疑,那也是接近真相的近前了一步,他就別想脫了幹係。



    小馬覺得按說李青山不應該跑。首先是跑不了,他覺得都不用別人,自己一個人看住他應該沒問題;再者跑本身就是不打自招了一樣,隻能等著自證清白;還有,要不是李青山掛搭的這些關係,那現在也不會先這看著。進去過的人,能跟一般人比?他對李青山的大刑很感興趣,到現在隻知道殺了人,可怎下的手他還沒細究。天亮了以後,大家開始上班上學,這一男一女也出了單元門口。楊桂英勾著李青山的胳膊,什也沒拿。



    小馬開著車遠遠的跟著。經過李仁義的店,他倆往看了看,就往市場那邊去了。一切正常。這時電話響了:小馬,在哪兒呢?



    鄭哥,在大市場邊上,他倆往那邊去了。



    你先看著,有啥隨時聯係。小鄭掛了電話,看看表,又拿起桌上的打印出的DNA報告,試圖看懂些什,不過確實看不懂,徒勞的隻是有個抓撓。還得等些日子,那時雖然仍舊看不懂,可會有個結果——是,或者不是。外麵的一切又被統一的素裹起來了,看著陰晦寒冷。莫名的那種坐立不安,熬得他有些燥鬱,所以拿起電話撥了出去:老彭,在哪兒呢?



    老彭正準備吃早飯,準備也給小馬帶一碗羊雜,商量一下怎個換班。他白天可以,晚上熬不起。再說有攝像頭呢,不用逼得那緊,是不是李青山的,要跑了的話,一個有前科的人擱現在跑有啥用?年輕人都在屋暖暖和和看著電腦,好多事兒那就辦了。他是隻會用那玩意兒打撲克,打一會兒還眼花。他不希望是李青山,如果是了的話,張連誌,老陸,小鄭,老馬,小馬,這一攪合,坐一起沒芥蒂也覺得怪,多年的交情了。人啊,表麵說沒事兒的時候就是說說,誰知道是怎想的呢。



    小馬,吃羊雜不?



    彭叔,不吃。



    你在哪兒呢?我尋你去。



    滑得跟啥一樣,你回,等我叫你再說行不?



    那行,跑了不攆,不準攆。



    知道了,你回。小馬掛了電話,看著李青山和楊桂英在一個早點攤上吃了餛飩,一人一根油條。雪還在下,早點攤棚布的彩條已經被完全覆蓋,水汽飄起來就被雪花裹挾消弭。小馬這會兒就覺得羊雜湯是真好,想吃也沒人給送了。看樣子沒事兒,他們即將正常出攤兒,而且今天生意肯定不行。這天氣,有些鄉鎮的班車都不開了。那就算過了一天,小馬覺得如此的話也蠻好。



    他們來到攤前,解開了塑料布,開始往麵有限的空間塞各種織物。很快,攤位前麵就比別家空出一塊來,顯得很幹淨,地都是幹的。小馬在不遠處拿著一個新出爐的火燒吃著,這個位置很理想,隔著飛雪能看見他們坐在攤前的凳子上,手插在衣兜,跺著腳。吃飽了就不冷了,小馬看著他們這架勢,決定回車,那兒也能照應到市場的出口。今天人流要少得多,站這兒反而會顯得突兀。嚼完了火燒,他拿著豆漿往外走,本來路上踩起來咯吱咯吱,此時已是汙濁不堪的泥濘了。躲都躲不過去,小馬的皮靴沒走多遠就沉重了許多。



    李青山二人坐在那,等著來人交割,鄰家大姐,端著熱水給他們:這就走呀,你看你利索的呀,到浙江了我要啥從你那兒進貨,你倆給咱紮住哦。



    就是地,姐,等我去了你要啥隻管說,這咱都熟,你打電話叫趕緊來,把人凍地。



    好,他馬上就來了。說話間她的親戚抖著一身雪就來了:快趕緊,人家還有事呢。盤下一個攤位,就得把貨全留下,而為了要這個攤位,就必須接受楊桂英的價格。實際上並不高,可也掰扯相持,在幾千塊錢之間來回拉鋸。後來還是大姐勸那個認還是趕緊下手吧:你要不要,後麵還排隊呢,說好就按說好的辦,要不咋做生意。雙方隨便寫了個條子,那人就要把錢轉給楊桂英,她卻說:轉給我老漢。



    自己辛辛苦苦的數年基業成了數字,楊桂英隻是瞟了一眼,把自己平日的皮尺、執照、工具裝進一個袋子,這就起身要走。鄰家大姐同樣皴裂的手拉住她:再回來哦。楊桂英笑了笑,沒說什,又回身到攤上把自己用來喝水的那個罐頭瓶拿上,放進袋子。李青山提著袋子,倆人的背影一會兒就隱沒在了飛雪和人叢了。鄰家大姐對自己介紹來的人說:這下,輪你受這罪,世上掙錢最難了。



    倆人來到李仁義的店時,老漢一如既往的正在下麵,菜色新鮮,熱氣騰騰,食客們吃的一頭汗,蒜皮和紙巾散落在桌上和地下。李仁義看了他們一眼,手沒有停:咋吃?



    我倆還是吃麵。楊桂英說著脫下外套放去間屋,然後挽起袖子開始拾掇客人離去碗碟和桌椅。李青山坐在那兒,看著她忙。李仁義沒有說什,繼續伺候爐灶。天氣冷的時候,這一碗熱麵是更多人貼切的午飯,所以今天人不少,有的進來還說:李師,昨兒過來你咋還休息了?來來回回的人,楊桂英不停點的拾掇,一會兒再過去洗碗碟,手腳麻利。李青山吃著那碗麵,有些咽不下去。無論在哪,不還是等待,一直到母親那,小山也在。想到這,不能不黯然。



    出門的時候,李仁義看了看他們,什也沒說。楊桂英拿出一個信封:爸,我倆走了。老漢看了看那個信封,還是什也沒說。鍋煮的麵得撈了,那個客人正凍的發抖,手的蒜剝不利索。



    看著他們往小區去,小馬也不介意。要是自己還是個“租客”的話,這會兒還真想去李仁義的店吃碗麵。不過他看見陸叔在前麵一瘸一拐的往市場走,給他打傘的是張連誌。小馬明白他們今天即將的進程,不以為意。陸叔怎那愛這個破地方,挨了兩頓打還就是不信邪。要說這繩子頭兒,就是他。唉,可怎能怪老漢呢,朗朗乾坤,死狗死了一個,小馬認識的,至少還有十幾個,都是拉不垮提不起的正經貨色。



    今天老陸沒有執意騎車來,路上就是推著,自己這腿腳自己清楚。也好,還要跟女婿先說說。怎說,他還沒有想好,隻想好了這個天氣應該涮肉。吃過了山上的羊,到這兒就更得細選,有那幾家還是可靠的。一個人無緣無故扯到這麵來,女婿這門親戚認的真不是時候。沒辦法,托生不是誰能選的,命中注定。他看看李仁義的店,又看看打著傘的張連誌,跛著往前得加倍小心——確實是滑。



    這天氣,我不能不陪著來,也看見了姐夫的店,隱約是他在麵忙著,想去看,又覺得無法接續些話頭兒。就是在一個城,都下著雪,我們還是從認識得成為不認識。他們一定是因為我姐的那些不為我所知的時光拒斥著我,而我怎也沒有勇氣知道那些了。各安天命,我們總會在一個地方重逢,從不認識開始。隻是今天我丈人有點異樣,總覺著是要說些什,那就等著他說吧。如果不是這大的雪,我和小鄭會上山殺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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