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陳明義帶著張鼐、李來亨等二十幾個兄弟,到一家羊肉館大搓一頓,加深一下感情。
“你李自成敢弄倆人過來守著我,我就敢給他倆腐化嘍”。
一隻整羊加上一鍋蘑菇燉雞,陳明義酒到杯幹,加上見識廣闊,把這幫苦出身的小夥子,感動得不行,覺得頭一回遇到這平易近人的文官。
-----------------
吃飽喝足,一行人把陳明義送回會館。
一進院子,他就感覺氣氛不對勁。往日住客談笑聲、姐兒唱曲兒聲、後廚忙乎起來的叮了當聲,今天都不見了。
陳明義停住腳步,仔細分辨了一下,反身出後院來到前樓。
前樓光景倒是沒什變化,隻是今天戲台沒開,大廳空空蕩蕩。
叫了知客過來,“今兒什情況,客人都進了雅室?”
“老爺,您回來了?”
“老爺?你是不是喝酒喝瞎了眼睛了?”
知客一揉眼睛,“不能夠啊,陳老爺,我幹這行吃飯的,咋能認不出老爺您來?”
“什意思,孔館主呢?”
“館主在後院等您呢,今兒把後院的房客都清了,怕耽誤您清淨。吳府送來一位小姐,管事安排在天字號正房了。”
陳明義鬧不大清楚,這孔德勝搞什鬼。“你陪我去找一下館主!”
倆人一前一後,往後院走著。知客在前,他在後,離了有四五步遠。
早知道,就應該讓李來亨他們放幾個人站崗。
李岩說的對,自己身上幹係這大,保不齊就有想瞎了心的,冒出什不切實際的想法。
明天說什也要想個法子,像吳襄這種,能隨時接近自己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以前無權無位,可以安安穩穩當個小透明。如今自己好像黑夜的火把,再想大隱隱於市,就有點太天真了。
知客來到陳明義原來住的人字號房,果然亮著燈。
“館主,陳老爺回來了!”
“哪呢,哪呢,哎呦,老爺回來喇!”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孔德勝一臉癡漢相,推門從陳明義的房走出來。
“孔館主,你今兒唱的是哪一出啊?”
“屋說,屋說,我特地從孔府勻過來的泰山女兒茶。”
進了屋,知客識趣兒的關上門,在屋簷下站崗。
“說說吧,要來哪一折戲?”
“沒有,沒有,您也知道,我這是代人掌業,後麵的東家,實際上是孔府衍聖公。這不是孔府恭賀老爺高升,想把這處不入流的產業,送與先生安頓,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呦,衍聖公這豪氣,一天流水幾百兩的產業,都小的不入流了?”
“不入流,不入流,先生忙於新政大業,無暇養身,孔府獻出一點資產,略表心意、略表心意...”
孔德勝長得濃眉大眼的,今天不知道怎回事兒,神態跟說話,像是崇禎身邊的太監奴才。
“曲阜到京城,少說有一千吧,能這快就有...,哦,孔府在京城有主事的家主是吧。”
“先生果然聰慧,窺一孔而知全豹。”
誇人也特順杆爬,這本應該是土著進士的常識啊。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