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搖首一笑,換了話題。
“先生,學生有幾句話想要請教。”
張仲景望著陳陽。
他大抵已經猜出來陳陽之前神色黯淡所為何事了。
“小先生,適才欲言又止,想說的可是老夫身後事?”
“如若……”
張仲景猶豫片刻,抬起頭時他眼神中滿懷期待。
“還請小先生如實相告,我隻想在殘燭之年,盡最大的可能將畢生所學留與世人。”
陳陽心神觸動。
這便是醫聖嗎?
縱使到了這般歲月,心中仍掛懷天下無數病患。
想要把自己所學一切留於世人,好讓後世醫者有跡可循,多去幫助那些可憐人。
唉……
若世界有長生之法,先生必受之。
“先生壽終六十五歲。”
“說來也巧,晚輩知曉一些故事,您願意聽嗎?”
陳陽開口道。
張仲景點點頭,身影搖晃著在木椅上坐下,咳聲隨風而起。
“那年冬天,先生駕鶴西去,壽終之日正好是冬至時節。”
“離去前先生曾有言,吃過長沙水,不忘長沙父老情;生於陽城,不忘家鄉養育恩,若我離去,就讓徒弟們抬著棺槨從南陽走,靈繩斷在何處,便長眠何處。”
“當送葬的隊伍走到先生當年為鄉親們布施“怯寒嬌耳湯”的地方,靈繩忽然斷了。”
“大家按照先生的遺囑,在此地打墓下棺,長沙與陽城的百姓你一挑我一擔,為您修建陵墓,還在您的墓前修了一座廟,醫聖祠!”
陳陽將自己知道的故事講了出來。
張仲景愣愣的坐在那,口中喃喃。
“我,我,我……我不配啊!”
“我還沒有找到徹底解決時疫的藥方,我還……”
“怎敢僭越醫聖一名,愧不敢當。”
說到這,張仲景老淚縱橫。
他一生不求功名富貴,隻想幫助更多的病人。
若真要他有所求。
想必他也會說,就請老天再多給他一些時間,這樣他就能多治好幾個病人,讓世間少一些淒苦。
直播間內。
觀眾們紛紛刷屏。
“先生大義,當敬,當尊醫聖之名!”
“大醫凜然,先生如醫者明燈,照耀後世之輩前行路。”
“這讓我想起前段時日的瘟疫,無數白衣戰神,逆行而去,孤勇無畏!”
“淚崩了!”
“嗚嗚嗚……張仲景先生一生懸壺濟世,不知救了多少性命,他竟還如此謙虛……先生您若不配奉為醫聖,這世上還有何人敢當?”
……
許久後。
張仲景擦拭淚水。
“小先生不是有事要問嗎?”
“待你問完,我要繼續撰寫傷寒雜病論了,老夫時間不多了,想要盡最大的可能,留下更多的東西給予世人。”
陳陽神色稍正,拱手行禮。
“時值戰亂之年,您早年為官,也當是衣食無憂,並且初一十五大開衙門坐堂行醫,為何後來要提前辭官行醫呢?”
靈帝時期,世襲製依在,而張仲景被州郡舉為孝廉,從此開始了為官生涯。
建安年間,已然官拜長沙太守。
在那時,已經算是一方諸侯。
但他卻拋下功名利祿,辭官行醫,與這天地間,與百草與病患者為伴。
“我乃一介讀書人,所學之書,也是醫書甚多,然心無稱雄之誌,對排兵布陣,運籌帷幄之事,一竅不通。”
“我看過太多百姓因戰亂遭受磨難,看過太多人因病痛與世長辭,我心痛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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