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音炮從話筒中傳出來,更給他的嗓音鐸上了一層穿透力,這簡直是給苑題瀟致命一擊。
他的身姿筆挺得一絲不苟,襯衣袖口卻肆意挽起,握著話筒從容不迫的樣子,性感得不像話。她光顧著看他,剛開始根本沒注意聽他到底了什。
“……舍妹從頑皮,在座的多是我們的長輩,我代表舍妹感謝各位這些年來對我和囡囡的關懷與照顧。”
他的聲音本來就非常有特點,此刻像是特意加上了一點朗誦腔,低沉的胸腔共鳴讓苑題瀟深深陷了進去。
“……今,對我們家來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大日子,我作為兄長,祝福我們的囡囡,前程似錦,平安幸福。”
“在此,略備薄酒感謝各位長輩親友的到來,我先幹為敬,請大家共同舉杯,今不醉不歸。謝謝!”
苑題瀟無法不看他。她不知道原來一個溫潤如墨的男人也可以如此豪情滿懷地飲下一大杯開場酒,就像一個騎著白馬的貴公子卻在某一日變成了騎著戰馬在廣袤的大草原上驍勇馳騁的大將軍。
沒有絲毫違和感,反而,讓她挪不開視線。
她突然想到之前他為她紮針,握住她腿時掌心的溫熱,還有他問她——
“這一階段結束,可能需要輔以推背舒筋。瀟瀟,可不可以?”
自己當時是怎回答他的呢?
她不記得了,她隻知道自己一定臉紅得不得了,她隻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心動得不得了。
酒席開始後,言父就帶著言蔓瑾去敬酒了,言清讓也幾乎一口菜都沒吃,拎著酒瓶子走圈兒去了。苑題瀟吃一口瞥他一眼,吃一口瞥他一眼,活脫脫心不在焉。
她看見他與別人談笑風生,她看見他碰杯的時候謙恭地將自己的酒杯置於略低於對方酒杯的位置上,她看見一位眉目硬朗的長輩拍著他的肩膀似乎在誇讚他什,她看見他……衝自己笑了一下。
苑題瀟趕緊把頭埋進碗,專心地吃著不知言媽媽什時候夾過來的鹽酥雞。
“瀟瀟啊,”言媽媽朝她傾了傾酒杯,“囝囝這孩子,看著溫溫和和的,其實骨子強得不得了,跟他爸爸一模一樣。”
苑題瀟趕緊舉杯和言媽媽碰了一下:“人家一個家啊,母親才是絕對的主導,我和我工作室的員工都覺得言醫生特別有涵養,這都是阿姨的功勞。”
言媽媽笑得掩唇:“現在囡囡也考上大學走了,我這心的擔子也能放上一放了。”
“阿姨您別太操心了,”她添上紅酒,“我媽媽常兒孫自有兒孫福,路都是我們自己走出來的,您將來好好享福就行。”
言媽媽聊得高興,又從剛上的菜夾了一筷子魚給苑題瀟:“多吃點,你們現在都嚷嚷著減肥,我就覺著女孩子有點肉才好看。”
“好!”苑題瀟來者不拒,三下五除二把盤子的肉全部消滅掉。
爺爺奶奶也忙著和老戰友觥籌交錯,像她們這樣穩坐著吃的人還真不多。哪都是端著酒杯的人群,三三兩兩高聲交談著,倒顯得她們倆人肩膀靠在一起聊,親昵得像一對母女。
陸陸續續有更多人來主桌敬酒,自然少不了捎帶著苑題瀟。她就溫婉地跟著言媽媽一聲“謝謝您”,飲一口紅酒。
“這是瀟瀟,”言媽媽刻意含糊其辭,“這是你時叔叔。”
“時叔叔好。”她乖巧地與麵前這位皮膚異常白皙的胖叔叔碰了碰杯。
“嬌嬌,你不認識阿姨了?”言媽媽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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