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類別:未分類 作者:AYHikari 本章:第一章

    你未曾期待的世界(一)



    ……



    ……



    曾經有個偉人說過,活著是世界上最罕見的事。



    ——“大多數人隻是存在,僅此而已。”



    如果那位偉人還在世,大概他還會把這句話修改一番。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人類就連存在也難以做到。



    “……應該快要下雨了。”



    我看了一眼表——現在是下午六時二十二分,距離出發已經過去了大約三個小時。



    結果與之前無數次探索後的一樣,沒有活人的痕跡。



    我離開了這棟大樓。



    現在看來,它也隻不過是一個沒有價值的小不點了。



    原本應該是摩天大樓般的建築早已褪去了光鮮的外表,由於酸雨的常年腐蝕,具有年代感的混凝土正裸露在外,一副慘兮兮的石膏模樣。大概是因為金融危機之後,央行加息導致施工單位大大減少了成岩砂漿的KFA摻入量,原本防腐蝕的外殼才會這樣不堪一擊。



    隻不過金融危機發生於什時候,我並不知道,腦海中僅僅有著模糊的印象。



    現在的年份,我出生的年份,我也並不知道。



    能夠找到的所有能夠顯示日期的物品全部都因為沒電或是損壞而無法運作,而依靠日曆這種大範圍顯示年月日的東西就更無從猜測。諷刺的是,單純顯示時間的手表卻能正常地工作。



    ……



    時間是否早已定格在某一天了呢?



    ……



    那是常常會有的疑問,然而現在我也不會關心這些了。



    我唯一關心的,就是在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人活著。



    萬幸的是,我並非隻是一個人。



    “已經六點二十四分了……”



    身旁那個小小的聲音似乎是在催促著我快點離開。



    我回過頭,打量起她。



    這個比我低半個頭的女生叫羽佐間千夏,在我的印象中,我們似乎從小就已經認識了,但具體是什時間,我的記憶仍然十分模糊。



    千夏皺緊眉頭,黑色的長發披散在土土氣的灰色T恤上,衣服寬鬆的下擺幾乎快要蓋住了超短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不耐煩地交替了一下方向後,我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被她瞪著。



    不知道為什,我覺得千夏生氣的樣子是她所有表情中最好看的。



    大概因為,她平常幾乎沒有什表情。



    “已經六點二十四分了,龍井同學。”



    千夏重複了一遍,迫使我再次看向手表。剛才僅僅隻是簡簡單單地進行了思考,卻一下子花費了兩分鍾,真的不能再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待機”上了。



    “走,我們去便利店。”



    千夏微微點頭。



    太陽已經逼近地平線,從遠處的雲層分布來看,大概降雨會在黃昏耗盡的時候到臨,算上補給的時間,在天黑之前回到安全屋,時間是絕對充裕了。



    我從背包中拿出手繪地圖,將今天新探索到的地形進行了標注,然後開始順著原路返回。



    路線中的不遠處就有一家便利店——這是我大約在兩三天前探索到的少見的沒有停電的新補給地,隻不過當時忙於趕路,因此到現在為止我和千夏兩個人都還沒有進去過。



    這個世界上雖然幾乎找不到生存的人類,但是意外的是,城市中絕大多數的建築物內都有著可以利用的物品。而補充日常活動所需的物品,幾乎全部都要依靠便利店內的補給。



    千夏先我一步走進了便利店,她很快就選好了速凍金槍魚飯團和藍莓汽水,然後站在我身旁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你還真是迅速。”



    我並沒有瞧她,而是把視線都投在了罐裝食品的櫃架,果然第一個要看的是那。



    櫃架上擺放著五顏六色包裝的罐頭,罐頭盒四周已經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包裝紙也有些褪色。



    “希望罐頭的東西不會像外表看上去這樣吧……”



    我隨手挑了幾個感覺上會好吃的罐頭,另外還拿了一個貓糧罐頭——僅僅是因為那個外包裝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看到我手貓糧罐頭的千夏輕輕地歎了口氣,盡管她早就知道我有收集罐頭的癖好。



    便利店閃著昏暗的燈光,收銀台處已經被雜物堵住了入口,生了鏽的咖啡機看上去是一滴都吐不出的殘次品,旁邊的ATM大概就是用棒球棍掄上一棒也不會發出報警的響聲——不過這時候我反倒是樂意有警察抓我。



    千夏照舊地往收銀台處放上若幹硬幣,即使這是一個人都沒有的城市,她也仍然保持著這個習慣,仿佛就像是在進行著儀式一般。



    千夏她……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女孩。



    ——自從第一次見她像這樣“付錢”之後我就這樣覺得了。



    “回家吧。”



    走出便利店,我愜意地吹著口哨,旁邊則是千夏打開汽水瓶“呲”的泄氣聲。



    她細致地觀察著地磚,連汽水瓶的蓋子都不蓋,就自顧自地在上麵走起了“田”字。雖然千夏曾經說過,因為地磚的樣貌太像棋盤,但是我從來就沒有見到她在上麵走過將棋中應有的走法。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動作,並不是因為像這樣邁開腿就能展示苗條曲線之類無趣的想法,而是因為千夏走的田字太容易讓人聯想起數獨九宮格。不過千夏大概不會意識到數獨九宮格,也不會意識到過分邁開腿的動作太不優雅,其實她即使穿著超短裙也仍樂此不疲。



    看著街邊一家家空蕩蕩的店鋪,我真的很想“呀吼”地對它們打個招呼。



    ……隻不過,那樣怪異的事情還是不做了吧。



    ……



    明明已經是毀掉了的世界,為什,我們在這還能夠這樣悠閑呢?



    ——因為不必擔心自己是否“活著”。



    火電廠早已不在運作。



    但自己還活著。



    管道中的水流已經幹涸。



    但自己還活著。



    利用實踐對世界的無限性進行檢驗,也許並不會得到有關任何生存者的結果。



    但自己還活著。



    數獨的未知是有限的,利用給定數字的初盤解出終盤,似乎是很容易的事。



    但世界的未知卻是無限的,有限的棋子隻有三個。



    而且,其中的一顆棋子還不能移動。



    ……



    ……



    “龍井同學……”



    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走到了安全屋的附近。



    手表顯示,此時此刻為傍晚七時四十一分。



    頭已經開始痛了起來。



    這一次也是,不知不覺又“待機”了這長時間,現在整個人還都是木訥的狀態。



    “那今天就在此別過吧。”



    我捂著頭朝千夏招了招手,她稍顯擔憂地看著我,臨走前又反複望向這邊幾次。



    不知道為什,這個區域並沒有出現停電的現象,大概是因為一部分風力發電機還在自動運作,而這恰好就在那些發電機的輸電路線上。



    千夏的安全屋到這隻有不足一分鍾的步行距離,如果有任何的突發狀況,我們也能很迅速地進行聯係。



    不過,今天應該如同往常一樣,所有人都能夠安全地度過。



    我望向烏雲密布的天空,擰開了門把手。



    頭部傳來的痛感愈加劇烈。



    屋內空調的溫度低到驚人,與此同時,伴隨著冷氣而來的還有一句暖洋洋的輕語。



    “歡迎回來。”



    麵前的少女似乎早就等在了這,正笑眯眯地看著我。



    她身著一件淡黃色花邊連衣裙,被白襪包裹的纖細雙腿從中延伸至地麵,傾瀉而下的長發為了涼爽而被綁成雙馬尾,五官端正而清秀,像是剛出廠的手工精製洋娃娃。



    這個看上去軟乎乎的女孩名字叫做蒔羽螢。



    為什在這個毀滅後的世界會有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呢,簡直就是不現實的光景。



    “我回來了。”



    將手中裝著罐頭的袋子往廚房一放,我抖了抖沾滿汗水的衣服,如果現在這因為突然停電而空調不運作的話,可能我死的心都有了。



    “晚上想吃什呢?”



    螢繞到我身旁,一邊用舊報紙扇風,一邊直勾勾地盯著我。



    她那對藍色的雙瞳根本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我隻拿來了罐頭誒。”



    真的太好看了……



    “冰箱還有很多儲備啦,罐頭其實可以慢慢存著。”



    “嗯嗯……身體還好嗎?”



    “好多了,不過現在還是不能走太遠。”



    螢從冰箱中挑出了幾個土豆,似乎是意識到正在被我看著,她條件反射地吐了吐舌頭,對我微微笑了一下,就拿起刀開始刮皮。



    望著她小小的背影,我不禁想起,第一次遇見螢時,她也是這樣溫柔。



    ……



    大概是在很久之前,在一次自己一個人夜晚探索的時候,我在郊外的一片空地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螢。



    因為沒有任何路燈照明,我隻能靠著手電筒,硬著頭皮一點一點摸索新的區域。差不多在穿過一座橋後,我發現了倒在草地上的她。



    當時的螢瘦小到仿佛一陣風都能吹散,但我的第一反應卻是異常驚喜,因為終於又找到了一個生存的人類。來不及自責,我即刻跑去查看她的狀況。



    所幸一路都沒有遇到“那個東西”的追擊,將她背回安全屋後過了很久,她才醒過來。



    在確認螢的身體沒有大礙後,我靠在床邊,和她暢談了一個晚上,中途螢還起身為我濾了一杯咖啡。



    螢的言行十分禮貌,她並不會大大咧咧或是沉默拘謹,和螢的對話隻會令人感到舒適。



    或許是過於久遠的緣故,我對之後發生的事情並不是記得很清晰。



    但最難忘的,還是螢當時的一句話。



    那句話,螢隻說過那一次,但太過於難忘,以至於我之後無數次在吃飯時突然停下筷子都是因為不知不覺想起它,然而無論怎樣問螢,她始終閉口不談。



    ……



    ……



    ——“這個世界上,有著你不曾知道的秘密。”



    ……



    ……



    “又在發呆嗎?”



    螢的一句話把我從“待機”中拉回現實。



    薯烙的香氣充盈著整個房間,螢笑吟吟地把它端到我麵前,遞給我一把小勺:



    “不過現在可能還稍微有點點燙,慢慢吃喲。”



    “你不吃嗎?”



    我低下頭看著勺子,勺子的那人也低下頭看著我。



    “我不餓。”



    絲毫不勉強的回答。



    “嗯……那我開動了。”



    說實話,我的肚子早就餓到咕咕叫,如果不是因為下雨的緣故,可能我早就在便利店解決晚飯了。



    螢烤的薯烙簡直堪稱世界一流……不,應該說螢所做的烘焙料理全部都是世界第一(並不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類生存而開的玩笑),她烤出的甜點,味道絕對能超過你在法式餐廳翻閱菜單看到甜品類時腦海中幻想出的第一印象。



    CD機中正在播放的是巴赫BWV1004“恰空”,現在的氛圍的確適合放古典小提琴獨奏曲,不過這首怎說也太悲慘了吧。



    我狼吞虎咽地吃著薯烙,甚至連咀嚼的動作都沒有便一口咽下。看到如此粗魯的我,螢並沒有表示不快,相反,她一直坐在我身旁,偶爾會轉過頭來,像一朵堇花般笑一笑。



    螢在被我發現的那天晚上受了傷,導致日常行走對她而言變得十分困難,雖然於心不忍,但隻能將她安置在安全屋內,白天我和千夏出門探索,而她一個人在這邊休息。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出門前,她總是這說。不過,每一次,螢都會嚐試著挽留我。



    像“外麵真的很危險”、“這最安全啦”、“過多地接觸外麵的世界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之類的話,我已經聽過很多次。雖然覺得螢是因為在外麵受了傷所以才會如此懼怕外界,但是久而久之,我也開始慢慢地仔細考慮她每番話的意思。



    像那樣一次又一次地出門進行探索,真的有意義嗎……



    ……



    ……



    臨睡前,穿著睡衣的螢抱著枕頭走到了我的房間。



    我隻好打開備用的便攜彈簧床,讓螢睡在我的床上。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她一定會不安地度過一整個晚上。



    像這樣的同眠,大概每過幾個晚上就會發生一回。因為自從那次受傷被我救助後,螢就十分恐懼黑夜,甚至於會控製不住流淚。雖然她已經無數次為這件事向我道歉,但每次螢無助地抱著枕頭來找我時,我都會默默地把最舒服的單人床讓給她。



    ——溫柔的人應當被溫柔對待。



    大概,這就是我對待螢最好的方式了吧。



    “晚安,龍井。”



    “晚安,螢……”



    ……



    ……



    ……



    ……



    昨夜睡下時差不多是傍晚十一時四十分,而今晨起床的時間為七時五十六分。



    螢曾經經常吐槽我是個“看表狂魔”,因為我即使是在安全屋內也會隔幾分鍾便看一次表,這一點,就連常常要因為烘焙要求而看表的螢也很難做到。



    雖然僅僅隻有兩個人,房間卻有著像是開派對一般的氣氛。空氣中彌漫著法式麥芬的濃香,偶爾又夾雜著螢淡淡的發香,音響中播放著巴赫經典的BWV1068,其中的第二樂章正是被後人奉為經典的《G弦上的詠歎調》。空調的溫度冷到令人懷疑這是夏天,世界毀滅的日子,誰還會擔心白花花的電費賬單。



    我發呆地望著拐角,在思考著從哪個角度發射彈球彈球才會被一路反射至門口之類無聊的問題。而在這個時候,螢烤的最後一盤蛋糕被端上了桌麵。



    “又在神遊嗎?”



    她麵帶笑意地戳了戳我的額頭,遞給我餐具。



    現在仿佛就像是兩個人一起在過聖誕節一般,似乎門口就擺著一株滿是彩燈的聖誕樹,似乎盤子還盛著剛剛烤好的花環麵包和杏仁布丁,似乎房間的牆壁和窗簾上多出了好幾串亮閃閃的彩球,似乎螢的連衣裙上還要再多兩個大蝴蝶結……



    千夏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一切。



    我打開了那道阻隔著我們與世界的門,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連同著廢墟的影子、殘骸的塵土。



    “今天要一起出去嗎?”



    “……”



    千夏沒有理會我身後的螢,她直直地看著我,時不時瞥向螢一眼,微微張開的嘴最終還是緊緊地合上。



    “還是要出去嗎……”



    螢輕輕地拉住了我的衣服下擺。



    “抱歉,螢。”



    我不知該怎樣回答,整理好表情後,才轉過頭去:



    “今天也要出去探索不知道的地方。”



    “……”



    “嗯嗯……沒事的,我會照顧好自己。”



    螢向我招招手,也向千夏揮了揮。



    隻不過背過身的千夏並沒有將螢看在眼。



    “一直待在這的話,心會死掉的。”



    千夏不知是在向誰說話。



    “……”



    螢很快就收起了落寞的表情,大概是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勸阻我們兩個人。最後她還是溫柔地望了望我,像一個剛剛學習表演藝術的小孩子模仿著黑熊抓人的動作:



    “路上小心哦!”



    “哈哈哈……好。”



    “……”



    我整理好行裝,捏起一塊麥芬蛋糕塞在嘴,屋外的陽光打在臉上,幹燥的空氣使人快要窒息。



    八時四十三分,新一天的探索開始。



    ……



    司空見慣的建築殘骸林立街邊,原本應是行道樹的地方生滿了奇形怪狀的枯枝。這個城市簡直就像是一片死寂的白化珊瑚區,曾經浸淫在其中的魚群早已失去了蹤影。如果自私的巨人(《自私的巨人》)看到自己的花朵和樹木都變成了這副模樣,大概他一定會大發雷霆地去找上帝理論。



    隨著太陽逐漸上移,空氣的溫度慢慢地開始令人煩躁。



    千夏曾經提議去地鐵站進行短暫避暑,但這個方案被我一口拒絕。



    電力不足的地下設施,在照明狀況為零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百分之百地排除“那個東西”的存在。而且,雖然目前為止我從來都隻有在夜晚見到過它,但是沒人能夠保證“那個東西”白天一定不會出來。



    在人類被鱷魚上岸咬死前,沒人知道鱷魚是兩棲生物。



    而事實上,鱷魚在陸地上奔跑的速度比人類還要快。



    “那個東西”大概會比鱷魚可怕百倍吧……



    這個城市,每一個未被探尋到的地方,都隱藏著一切的可能,大到建築物拐角處上鎖了的房間,小到千夏跳“田”字時沒有被踩到的格子。



    不知道為什,我的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千夏,我們去便利店吧。”



    “怎了,是早上的那些點心不夠吃?”



    ……這個人為什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有。”



    “那就去一趟吧,反正我也很餓。”



    我們照舊地挑好東西,千夏照舊地在收銀台前放上了若幹硬幣後,城市上空突然響起了古典樂的聲音。



    雖然我隻對巴赫的曲子敏感,但這一首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拉德茨基進行曲》。



    “怎了?”



    千夏就像一個一流音癡般仰起頭,她不可能沒有意識到哪不對勁。



    除了極少數區域有著正常供電外,其他地方不可能允許有大分貝揚聲器出現吧,而且放音樂的人是誰?



    “拉德茨基進行曲……”



    我對它唯一的印象就是卡皇最後在維也納新年音樂會指揮的那次(1987年卡拉揚在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上指揮此曲時同時也轉身指揮觀眾的場麵非常經典,雖然不是先例但頗具特色),但是世界頂級的音樂用這種破舊的揚聲器放出來完全就是另一番風味,感覺就像是用一次性便攜飯盒吃酒蒸甘鯛一樣。不過……



    是人類的味道。



    “啊……你說什?拉德……夫斯基?”



    千夏摸不著頭腦地瞪我,我打賭她腦子對古典音樂的概念差不多隻有“貝多芬”和“莫紮特”。



    “跟著我走。”



    我稍顯強硬地打斷千夏,一種未知的愉悅卻又恐慌的感覺襲上心頭。



    揚聲器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



    順著聲音,我大致找到了聲音來源的大樓。



    是一棟很普通的高層寫字樓。



    “看樣子是在頂端……”



    我沒等千夏反應過來,就直接奔向樓梯間。



    ,為什奔跑的速度會有這快呢。



    有生以來,在跑道上的任何一次短跑,在棒球場上的揮汗,甚至是不死三振(三好球時捕手未接補)的跑壘都從來沒有這拚命過。



    觀眾的鼓掌聲愈加強烈,小提琴的運弓愈加歡快,士兵的隊伍愈加整齊。



    在那之上,會有什呢?



    耀眼的陽光一層又一層地被我甩開,樓梯一圈又一圈地展現在眼前。



    在那之上,會有什呢?



    在那之上……



    ……



    ……



    ……



    ……



    淩晨一時三十七分。



    漆黑的夜幕早已降下。



    旁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螢縮在被窩中,此時大概正在做著甜甜的夢。



    而我卻望向窗外,無法入眠,似乎那團黑暗的結界正在慢慢吞噬著這片區域。



    自己何時也會被那團黑暗吞滅呢?



    如果,我們正是這個世界上最後僅存的人類,那未來又將是什樣子的呢……



    “……不要……再……出門……答應……我……”



    “留下……來……陪我……”



    “就……一會……”



    睡夢中的螢含糊不清地吐著夢話,寂靜的夜晚,孤獨的話語比濃茶咖啡更讓人難眠。



    “……”



    這一夜,我無數次地看向螢在黑暗中的身影,直到她和整個世界的輪廓都已模糊。



    ……



    ……



    白天唯一所獲是一張泛黃的字條,它被發現於頂樓的一塊廢棄木板下。



    字條上寫著一句話:



    ——“你未曾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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