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回到安闌院,先就叫過了初九:“我問你,你和老二說的話是什意思?”
海棠在路上就提醒過初九,剛才那人是侯府的二公子周亦遠,初九剛才是情不自禁,這時候清醒過來就心下通透,這個時代對女子十分嚴苛,自己對周亦遠應該保持距離,偏偏當著那多人的麵,自己連著問了周亦遠好幾句,還都是些旁人聽不懂的。
此時侯夫人發問,初九就答道:“夫人,我實在被嚇壞了,恰好二公子出現,我就把他當成了救星,這才犯了糊塗,我根本記不清自己都說了什。”
初九照過鏡子,這副身體和她原來的相差甚遠,她在那一世是颯爽的姑娘,與柔弱半點不沾邊,原主卻恰恰相反。
原主這副嬌怯的相貌,看著最是可憐無辜,語氣稍微委屈些,就很容易讓人心軟。
初九要在這生存,就要做些改變,原先的性格脾氣,正好借著原主的相貌掩藏起來。
海棠從旁道:“夫人,劉媽媽的兒子實在駭人,我遠遠看著就打哆嗦,更別說初九被他纏了半天。”
侯夫人回想起方才的情景,不由後怕:“劉媽媽也是,定是把家的好東西都喂給了傻兒子,這才把他養的那樣肥壯。”
周亦璟眉眼淡漠,似乎是不經意地看了初九一眼。
初九在鬆雲居這幾日,負責了他的茶水,每回初九都是目不斜視,放下或拿起茶杯就走,半點不會多留,論起禮數來,初九全無毛病,隻是不知為何,周亦璟就是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說初九怠慢他,仿佛不是,說初九對他視若無睹,仿佛也不是。
拿初九和從前在他身邊的丫鬟比較,就是差著什。
周亦璟此刻得閑,就想了想這些他平時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問題。
他抬頭,恰好看見初九對著海棠揚起笑臉。
他這才發覺,初九從未對他笑過。
管事的媽媽來請示:“夫人,世子爺,要把賴媽媽送到哪個莊子去?”
有兒子在,侯夫人就懶得操心,隻等著周亦璟開口,周亦璟就道:“母親,我記得,咱們家在禹安有個農莊?”
侯夫人微訝:“你怎想起了那個莊子?”
禹安地處偏遠,那莊子靠著山,產息不豐,不過因為那莊子是祖宗留下來的祖產,也不好變賣,就不鹹不淡地經營著。
賴媽媽在侯府多年,自己家早就買了小丫頭伺候,過的也是尋常富戶的日子,乍然去到山莊,一切都要自食其力,想來也是難以適應。
周亦璟對管事媽媽道:“就送到禹安吧。”
侯夫人歎道:“也好,賴媽媽也該吃些苦。”
海棠和秋水對視一眼,心卻明白,賴媽媽要開始過真正的苦日子了。
從京城的侯府被送到山莊去,一想就知道是因為犯了錯,等同於是被主子攆出去的,既然如此,山莊的人肯定不會給什好臉色,不使勁磋磨就是好的了。
管事媽媽應是而去,初九便對侯夫人福身:“夫人,您沒什吩咐的話,我就下去了。”
侯夫人擺手:“去吧,可憐見的,今日你也受了驚,快下去喝一碗安神湯。”
初九轉向周亦璟:“世子爺,我下去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