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劫,你翻閱靈威護道大經,腦海中逐漸多出一道朦朦朧朧的身影,並不清晰真切,卻仿佛印刻進了你的神魂,難以忘卻】
沈儀盤膝而坐,瞳孔逐漸凝聚,好似多出了一圈金環。
菩薩果位並無具體的形狀,更講究一個“意”字。
隨著麵板提示的湧現,沈儀發現他對那抹模糊身影竟是略感熟悉,好似早就見過,甚至動用過其部分威能。
“所以千臂菩薩法身,便是脫胎於這抹虛影?”
“靈威護道,重點在護道二字上麵。”
沈儀稍顯笨拙與生澀的調動了體內的那六道金絲,絲線分明搖曳著輕如鴻毛,可他的神魂卻好似承載了無數座大山。
就像那手腳不便之人,光是將其拿起,便手掌顫抖的像是篩糠一般,更別提做出什細微的動作,譬如將其編織成形。
但時間能撫平所有的不適。
在以劫數為單位的妖壽麵前,六根金絲仍舊是將琥珀色圓珠給包裹了進去。
沈儀謹記著方才看見的虛影真意,動作緩慢,讓那些金絲漸漸穿插起來,將圓珠包裹起來。但很明顯,僅僅六道金絲,哪怕是像那最粗糙的竹編,四麵漏風,也無法完全成型,隻能勉強構成一個上半身的人形。
他驀的加快了灌入妖魔壽元的速度。
每千劫壽元的流逝,都會讓體內多出一道金絲。
直至徹底掌握了這本三品真經,沈儀也是明白了金絲到底為何物。
正神乃是天道秩序化身,修士想要模仿對方,便要從浩瀚劫力當中,尋找到大道秩序本源。而這縷金絲,便是這大道秩序中的一種,被菩提教稱之為“護道之力”。
很快,四千劫妖壽消耗殆盡,多出的四道金絲,極為勉強的補全了那類似竹編小人的下半身。琥珀圓珠緩緩懸浮而起,好似這小人的心髒。
與此同時,沈儀的心髒竟是與這琥珀圓珠以相同的頻率搏動起來。
金絲如骨,有光漿流淌,形成一層薄膜,好似皮膚一般,遮蔽了那金人上的縫隙,也掩蓋住了其中的琥珀圓珠。
至此,一道新的提示湧起。
【三品.靈威護道真經(殘):入門】
萬劫之力,十道金絲,終是匯聚成了一尊三品菩薩果位。
但到目前為止,沈儀還沒辦法擁有類似千臂菩薩這樣的稱號,因為他的菩薩果位僅具雛形,哪怕心中隱隱有了想法,也沒有足夠的金絲去構建那些神異特征。
說實話,在看見光漿傾瀉之前,沈儀是有些心底發寒的。
畢竟僅是編織一個粗陋的人形框架,就要耗費自己十道金絲,那位菩薩身上的一千條手臂,莫非用了一千道金絲本源?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對方或許比自己強些,但絕對沒有那駭人的差距,否則那七寶菩薩的果位,豈不是隻需七道金絲就可完成。
大抵都是光漿的不同表現罷了。
“呼。”
沈儀緩緩閉上眼眸,膝上的殘經無風而動,嘩啦啦的翻動著書頁。
他雙掌合十。
雖身著素潔墨衫,但整個人的輪廓上,悄然湧現了一抹金色佛光。
那原本身居體內,用於承載琥珀圓珠的金蓮,緩緩脫體而出,在其身下以流光的模樣重新匯聚。沈儀再次睜眼,瞳孔邊緣的金環愈發凝實,整個人都顯得威嚴十足。
他端坐於蓮台之上,倏然掠上了長空!
人來人往的府城大門處。
一位打扮似書生的白淨青年緩步而入,模樣千變萬化,唯一不變的,乃是他手中牽著的那條黑犬。千臂菩薩至今沒有收到任何回訊。
終於讓他有些按捺不住性子,親自踏足了這神朝疆域。
當初留下的那道束縛,讓他能很清晰的感知到降龍伏虎大明王還活著。
既然活著,為何不語?
大概率是叛教了。
像那大羅仙尊與菩薩之流,不太重視什證據,更講究憑心而為。
千臂菩薩之所以沒有動用那道金絲,直接抹去降龍伏虎大明王的性命,是因為他同樣知曉了這位明王在護經時所做的事情。
對方橫壓同境的表現,甚至遠超當年的金蟾羅漢。
若是金蟾坐上了蓮台,成就了菩薩之位,是否願意再入紅塵曆劫還兩說。
到時候,降龍伏虎大明王就成了菩提教最有希望的那人。
如此良才美玉,他願意再給沈儀一個與自己見麵的機會,反正隻要鏈子還在掌中,哪怕神州無垠,天地廣闊,對方始終是走不掉的。
想要找到這尊明王,隻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罷了。
念及此處,千臂菩薩悄然踱入了人群當中,神情平靜,隻有聽見那些令人不悅的聒噪時,才會微不可查的蹙一蹙眉。
“不是傳聞那菩提大教,欲要助朝廷平息妖禍,為何這久了,也遲遲不見動靜?”
“莫不是空口白牙,證騙朝廷?”
百姓的隨口議論,卻也是斬妖司等人心中的疑惑。
西山府衙內。
羊明禮攜著鳳曦及一眾封號將軍身處大殿。
隻不過這一次,卻是沒人坐著。
向來算無遺漏的羊大人,這次居然猜錯了。
整個大南洲二十七府,至今為止,竟是沒有掀起一場妖禍。
那凶名赫赫的三家大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南陽將軍於鬆風府的一戰,直接殺破了膽子,居然放棄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非你之過。”
哪怕是鳳曦,此刻也沒有責怪對方的意思。
因為妖族的舉動根本不符合常理。
“況且就像你說的,以斬妖司的實力,即便出去了,也影響不了什。”
羊明禮負手而立,幹燥嘴唇翕動間,嗓音沙啞難言:“哪怕是一絲一毫,也總比枯坐等待要好。”如果三仙教隻輸菩提教些許,卻因為自己的判斷失誤,導致朝廷沒能參與其中,讓那傳經隊伍踏上了神州大地。
那他姓羊的,便是合該萬死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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