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闕宛不知那法門從何而來,估摸著是李曦明得來的,也未多思慮,麵對兄長問詢的目光,介紹道:
“這一份【春朝細雨】雖然中規中矩,可勝在稀少,對魏王的丹藥也有一些用處。”
畢竟是李曦明給過去的信,實則是李曦明與司徒霍的聯係,兩人是不大想越俎代庖的,眼看著這東西又有用,對視一眼,李闕宛道:
“我待會進去問一問太叔公,如若可以,也正好把這東西取來給他煉丹。”
“好!”
李絳遷點頭稱是,李闕宛這才道:
“如此一來,緊要的隻有一個【敕神】,需要海量的靈資灌注,那些品級低的是不必多說了,我看太叔公的意思,以李烏梢最為合適,畢竟他修府水,府水靈資我家有【頸下羽】,佐之以【玄卿月粹】,最為適合。”
“兄長可有其他的人選?”
李絳遷略微思慮,答道:
“這敕神之法,最主要的還是替我們伸張手腳,比如煉化靈器、刻畫陣法、行走太虛,不必事事找郭真人,實力無妨,重要的是忠心…除了李烏梢,我還有一個人選——白猿老前輩。”
他目光憂慮,道:
“這些世事往往是說不來的,指不定過程中出了什事情,要有備選,我的意見是,先將李烏梢敕了,讓白猿老前輩好生將養著,為他配一配命,一來是推一推他的修為,二來也作為一人選。”
李闕宛笑道:
“尋常人有失敗的風險,我卻有分寸,兩位都是長輩一般的人物,這是敕神是更進一步的好事…”
她明白兄長其實說的是將來李烏梢在紫府鬥法中隕落、重傷之類的情況,可他太理性,叫她有些暗暗心慌:
‘不行,烏梢前輩一代代守候下來,我可不能叫他真出事了,不至於讓他真去鬥法。’
於是傳了命令,在山中等著,一邊注了一小杯的靈茶,一甩袖子,手已經多了一枚如羽毛般的【頸下羽】,女子另一隻手蘊了神通,屈指一彈,便將靈資打入杯中,不多時見著老妖從山間上來,行了一禮,道:
“見過真人!”
“前輩客氣了。”
李絳遷抬眉,問道:
“前輩的性靈,已歸還給了罷?”
李烏梢不明所以,答道:
“正是?周洛公子憐我為性靈困頓,修行漸難,又思慮著湖上有用途,放我歸來時已鬆了性靈。”
李絳遷皺眉,李烏梢卻隻覺得眼前一亮,空蕩蕩的石桌旁竟然降下一片銀光,一位容貌俏麗的真人驟然浮現而出,柔和一笑,道:
“鬆不鬆都無妨!”
便見她抬起二指來,在這老妖眉心輕輕一點,一點淡白色的光點便已經脫離出,輕飄飄地落進她纖手之中!
近百年下來,李烏梢對性靈剝離的缺失感已經很熟悉了,可對方的手中明明浮現著那一縷如同自己血肉般的性靈,他卻沒有半點悵然若失之感————好像什也沒有發生。
正是『候神殊』!
他來不及多思慮,呆了呆才認出眼前的女子,駭道:
“是……大小姐?!”
“是了,前輩不必多禮!”
李闕宛起了身,笑著點頭,正色道:
“今日請老前輩來,是有一樁機緣請用。”
“機緣?”
李烏梢愣了愣,另一旁的絳袍真人竟然親自遞過來一玉杯,他受寵若驚,匆匆接過,在
李絳遷的示意下將茶水一飲而盡。
這股清涼之意衝上咽喉,澎湃的靈機便開始在他體內運轉,仿佛要將他這這凡俗軀體衝垮,一股極度危險之意衝上心頭,卻見眼前的女子一翻手,亮出一道赤紋銀底,指頭大小的玄丹來,敕道:
‘山妖受祝,肅正偏邪,今上接玄真——請用!
那玄丹立刻震動起來,每一道赤紋逐一閃亮,慢慢蕩漾出金色,這女子速度極快,神通推移,便將那一點性靈打入其中,喝道:
“凝神!”
這妖物服了紫府靈資,麵色早已巨變,腹痛如絞,控製不住的顯化出原形,細密的漆黑鱗片浮現而出,那張蛇口大張,細密的白色獠牙參差不齊,仿佛要擇人而噬。
李闕宛僅僅伸出一根指頭,便將他牢牢地釘在地上,將靈寶打入他升陽,便見這老妖嗚呼一聲,被打散了妖身,一片烏光散盡,竟然全無蹤跡,隻有那玄丹滴溜溜的懸浮在空中,明暗不定,仿佛在呼吸。
李闕宛用神通壓製著靈寶,神色鄭重起來,道:
“我溫養靈寶,煉化他的性靈,隻要大半年,往後放他出來修行,大約還要幾年的時間,更要紫府靈資、靈物輔助,尤其是那一道最後灌下去的靈物,定在靈寶內部與他感
應,幾乎決定了這受敕之妖的上限!”
李絳遷聽出她的意思,答道:
“那…靈萃?”
李闕宛鄭重點頭,道:
“這東西貴重無比,可對我家來說獲取並不難,如今太叔公用不上,不必怠慢了他,我回去稟一稟太叔公,家中的事情暫時交給兄長了”
……
紫光薈萃,金霞披澤,重重疊疊的仙雲之中紫玉仙台高高矗立,曆經風雨滄桑,卻光彩熠熠,好像正當其時,未來可期,有萬世不倒的氣蘊。
這仙台之上,紫衣的女子負手而立,在台上踱著,另一側的白衣負劍,乘風沐雪女子則細細看著手的書卷,良久答道:
“這些個都可行,除了那一縷離煞差了一些,要找些離火來補,其餘的都有法子…”
她眼底閃過一絲羨慕之色,複又道:
“才起了一陣,還不到百年…又要新立,太少見,如今算算也三位神通了…到底是要有個強權的人物坐鎮,氣力能往一塊使。”
她眼前的汀蘭神色略有複雜,道:
“我看不止…李氏的處境不同,如今北麵的問題解決了,西麵還有虎視眈眈的敵手,不
守住那座山不安心,否則花大量的時間精力去立陣,倒不如把原先的那一個翻新一二。”
寧婉正色道:
“問題就在那座山上——我聽說叫做【西屏】,是凡俗之山,地脈興許是有的,可一定沒有靈脈,這陣往哪頭立?”
紫衣真人思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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