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這廂一邊煉化靈資,一邊在山間坐下,提了筆,思來想去,斟酌言語,稍等了片刻,見著紅裙女子恭敬上前來,拜道:
“見過真人!”
承明輩一一凋零,李明宮為家中元老多年,修為在築基之巔,也最叫人放心,李曦明將這金卷收好,放進她手,正要囑咐她往金羽去,心中卻思量開了。
‘這也不是個方便的事情,一位築基外出行動,無疑暴露在所有真人的視野,難免惹人閑話…再者,要是金羽宗回了什消息,入了她耳中,指不準會有危險。’
於是稍稍思量,抬頭一看,外界有少陽升騰之光,頓時有了喜色,開陣來迎,道:
“南杌來了! ”
此人正是從南海歸來,又轉去曲巳拜訪的郭南杌!
這位青年真人這些年頭來幫了不少忙,一向客氣,隨著李家權勢神通愈重,亦沒有太多討好的顏色,事事盡責,該收的好處一一也都收了,讓李曦明很是安心。
聽了李曦明的話,他回了一禮,簡簡單單道:
“恭喜!”
李曦明含蓄點頭,便見他輕聲道:
“那一柄【道煞玄名劍】,我已交給師兄,他仔細看了。”
“這其中最貴重的就是【玄名道煞】 , 除此之外,劍身能提出一份【煞陵銅】與【擬專汞水】兩樣靈資混一的靈銅…若是交給他處理,一切照舊,除了這三樣東西以外的邊角,通通給他了。”
李曦明自然毫無不可,點頭道:
“這是應該的。”
郭南杌便道:
“他還提過,要用他手頭的靈資向前輩換那一份混一的靈銅,我謹記著闕宛成了全丹, 【擬專汞水】是有用的,暫未答應,也並未向他透露,畢竟…如今有了全丹修士,這份靈銅取回來,貴族自己也可以分離的。”
李闕宛突破的事情,如今也獨獨他知曉,更多了幾分體己的關係,說起話來也放心,更是將李曦明方才的難題給解決了!
‘由他替我家去一趟,最是合適!’
郭南杌也算半個自己人,少陽之光一乘,不至於像一個築基來回跑動那明顯,就算金羽宗給了什答複,他也見識過這位真人的謹慎了,不該說的話半個字也不會往外漏。
一時喜起來,道:
“多謝南杌…你來的正巧,我倒有一事要麻煩你!”
於是把那金卷取出來,用神通封住了,交付到他手中,低聲道:
“闕宛既然成了,不至於讓別人知道,惹的滿國招搖,卻不能不知會金羽一聲…”
郭南杌不動聲色地收進懷,點頭微笑,李曦明斟酌了片刻,如沒事人一般從袖中取出那兩樣赫連無疆的煞氣靈器,歎道:
“魏王重傷,我心中焦急,如坐針氈,與闕宛緊急搜羅各類靈物,這兩樣東西收在手,也沒有時間煉化,拖得久了,又怕重鑄沒有什時間…”
郭南杌聞弦歌而知雅意從他手接過,道:
“明白了…魏王既然重傷,我道統也不能坐視不管,也正有一兩年的空閑時間,便幫一幫湖上。”
李曦明沒有想到這樣順利,感慨地搖搖頭,聽說他話中有事,道:
“南杌這是……”
這青年真人正色道:
“晚輩突破多年,第二神通失敗了好幾次,所幸機緣巧合,從貴族那得了一份靈資,這多年又分了好幾枚丹藥供養,有了突破的兆頭,準備閉關求取!”
郭南杌與他初見是不過成神通二三十年,如今已過五十年,也是時候了,李曦明為他有一分喜色,道:
“不慢了!”
隻是對方這一說,卻在他心中有了別的念頭,猶豫道:
“況雨閉關也有些日子了,不曾見曲巳有消息…”
“謔!”
郭南杌一本正經的臉上多了笑意,道:
“修越神通難成,多花些時間也是應該的,算算日子…也快了。”
李曦明倒是沒什尷尬點頭記下,遂道:
“你如若有什需要的,大可來問。”
這真人行了一禮,拿著兩樣靈器離去了,李曦明暗暗點頭:
‘縱使背後是曲巳的人情,他也做得極好了,臨近突破,還能按耐住心思替我家做這種雜活…雖然我家平日對他不錯,有機會也應當補償一番。’
當下安坐下來,發覺靈資也煉化的差不多了,終於動了真格,關閉大陣,全神貫注對爐煉了八個月,用真火往爐頭補神妙,又接了三十九種小資糧,一月調煉了角木牝水,一月化濁了淥水便騰出白煙來,知道是這一淌丹液精煉好了,心中頗為得意。
‘有長進…有長進,估摸著把靈物靈資化成丹液要一年,不曾想不到一年!
於是稍稍緩了火,命這三候戍玄火慢慢熯,一邊起身,從袖間一摸,取出那一枚琉璃小瓶來。
正是【東命瓶】!
此瓶一年一成來去一耽擱,距離這一道『青宣』祝福之術成就也就是幾十日的事情,李曦明這一爐丹下了重寶,也等得起幾十日。
‘我記得……『青宣』也是三巫二祝之一…這靈器叫闕宛看一看也好。’
李曦明對著丹爐思量幾息,一邊等待,一邊點出六合之光,正要呼喚,耳邊卻響起細微的梔花落地之聲一一自家的晚輩已笑顏晏晏地落下來。
“見過太叔公…”
李闕宛行了一禮,笑道:
“晚輩已經暗暗等了有段時日了,終於等到大陣鬆了鎖,立刻來給真人報喜訊!”
李曦明這一丹煉了近一年時間,時間點可謂是極為敏感,頗有期待地抬起頭來,問道:
“那靈氣————可成了?”
李闕宛從袖中取出那一小鼎來,展示給李曦明看,笑道:
“晚輩運氣不錯,已溫養罷了!”
便見她輕輕勾指,從鼎中引出一物來,銀白泛光,重如汞水,在她掌間凝結,寒氣滾動,月光傾瀉,一股桂花香氣衝起,欲要擴散滿山,卻被神通拘在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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