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通知，何菲正在家跟何爸爸下象棋，熟悉的地址讓她心頭一凜，顧不上理會**呼喚，匆匆穿上外套就往外走，何媽媽在門口攔下她，“總得帶點吃的吧。”

    “媽，”何菲漏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受傷的很可能是我們的一個法醫。”

    何媽媽愣神的功夫，何菲已經衝了出去，何爸爸摟過老婆的肩膀：“這是她的工作。”

    在小區門口，遇上同樣匆匆趕來的高一平：“曉鋒去臨市了，得一會兒才能趕過來。”

    何菲咽了下口水：“確定是李法醫嗎？”

    “報案人是醫院的醫生，民警接警後了解情況，發現現場的人認識李法醫。”

    內心的不安感再次襲來：“回家之前小說她去看她師父。”

    兩人的腳步更快了，很快就到達現場，門口的警戒線令人觸目驚心，何菲從來沒發現自己會這討厭這道警戒線。

    現場一個相熟的民警跟高一平打了個招呼：“你們的法醫在麵。”

    何菲太過於心急，以至於差點忘了戴鞋套，還是高一平拉了她一下才回過神，戴上一次性的鞋套、帽子、手套，撩起警戒線進到屋。

    簡墨站在客廳，不知道在想些什，眼神飄忽，身上的血都已經幹涸成了暗紅色，遠遠看去像是一大塊的汙漬，何菲匆匆上前：“小？”

    簡墨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些色彩，然而整個人還是蒙的：“馨兒。”嗓音沙啞，很難相像兩個小時之前她們還在一起開著玩笑，憧憬著過年七天假應該怎過。

    何菲勉強扯了一下嘴角，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笑出來：“跟我說說到底是怎回事？”這無疑是在揭簡墨的傷疤，但是她是第一發現人，不得不麵對這些。

    “我來師父家拜年，坐電梯上來時感覺樓道的氣味不對，師父家的門也開著，走進臥室就發現師父倒在血泊中。我打了急救電話，又想給師父止血，可是血怎也止不住，那時候師父已經失去意識了。然後醫生就來了，後來警察也來了。”簡墨目視前方，卻又仿佛什也沒看，她的眼睛沒有焦距。

    聽了簡墨的描述，何菲知道她對當時的情況知道的並不比自己少。然而簡墨並未停止：“地上的血量估計有800mL，我的衣服上估計占了100mL ，一個成年人的總血量大概在5L左右，失血30%就會有生命危險，救護車走的時候師父的血並沒有止住……”

    何菲一把將簡墨抱住：“小，不要想了，李叔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高一平在臥室走了一圈出來，清了清喉嚨：“沒有強製入室的痕跡。”

    簡墨突然回過神來：“客廳的茶幾上有兩杯茶，說明曾近有人來拜訪師父。我進屋的時候茶還在冒著熱氣，說明人沒來多久，房間沒有被翻過的痕跡，師父的錢包以及存折都在，說明凶手不是為財，凶器是廚房切菜的尖刀，說明凶手應該是臨時起意，或者他想讓我們認為他是臨時起意。”

    這一刻簡墨清醒的可怕，隻有一直拉著她的手的何菲知道此時旁邊的人內心承受著多大的衝擊，認識簡墨不多不少。正好一年，一年前的大年初一，因為一件碎屍案兩人相識，這一年聯手打擊過多少罪犯自己都記不清了。兩人也由當初的針鋒相對變成現在的無話不談，這次的受害者是簡墨如父親般看待的師父，她不敢想象簡墨此時有多難過。

    陶曉鋒匆匆趕到，正好聽見簡墨的分析，麵前的女孩兒滿身暗紅色的鮮血，映的眼睛都紅了。嘴吐出的卻是條理清晰的分析，仿佛靈魂和軀體分開成了兩個人，他不知道需要多大的意誌力才能做到簡墨一般，隻知道自己是難以望其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