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愛情是不是最重要的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肆月未漪 本章:第十七章 愛情是不是最重要的

    自從在國內和林承玦重逢後,蘇綰提著的心就再也沒放下過。



    她忍不住靠近他,這彷佛成為了她的本能,在過去有關他的記憶,美好的時刻太美好,以至於分手後,她會習慣性忘記那些當初讓她下定決心離開的瞬間。



    細數她的回憶,翻開即是他的一顰一笑,他的溫潤俊逸。他算得上是蘇綰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男朋友,第一次接吻與做愛,第一次踏遍歐洲大陸,探索這個世界日新月異的美妙,第一次感受愛與被愛的欣喜與狂歡,第一次嚐試為情落淚、失眠,度過輾轉反側的夜晚。



    在她過往這些年的時光,他無處不在。



    她清晰地記得和他有關的一切。記得登上倫敦眼的夜晚,俯瞰泰晤士河的最高處;記得在下雪天走路回家,將雪花揉成愛心捧在手心送給他;記得在倫敦茶室喝三層塔的下午茶,彈奏的鋼琴曲都是她喜歡的;記得有一年在伯明翰吃完泰國菜,他執拗地要給她買個蛋糕;記得在冰島的雷克雅克大教堂跨年,在冰天雪地倒數然後看到漫天的煙花轟鳴,他在她耳邊說新年快樂;也記得櫻花盛開的時候,心照不宣地放下論文與工作,散步在落霞滿天的街道上。



    可能是她經曆得太少,他的世界足夠豐富多彩,她的世界隻有他。那些年,有很多事情她都看不懂,這些她不明白的事,隻能用時間來教會她。那時的她年輕,對社會上的很多事顯得懵懂而無知,於是有很多涉及到複雜層麵的事,林承玦都會有所保留地不讓蘇綰接觸,而這也恰好隔絕了蘇綰更深層次走近他。



    他長得好看,又如此美好,溫柔,沉穩,自信,坦誠,強大,卻也如此理智,清醒,冷靜,克製,看不到弱點,誰都不能成為他的弱點。



    曾經在Abby的問題上他從不隱瞞與欺騙,也不屑於用謊言去安撫,他十分坦誠,他的確無法因為蘇綰而割舍一些利益關係。他也堅信是他的就是他的,並不強求過多的事,或許也是因為他得到的已經很多了。



    蘇綰記得分手那天,是個很天氣很好的日子,可心情就如同瓢潑大雨。



    她猶猶豫豫地問出口。



    他看著她,沉默了許久。她想起,似乎從未看到他動怒或不理智的樣子。



    他說:“你確定嗎?”



    蘇綰的心像是被鞭打一般,她感覺自己走在一座獨木橋,往前走看不到光,往後走盡是黑暗。那時候她不理解,也看不明白,她的內心充滿了疑惑與恐懼。



    她看向他的眼神寫滿了問題,沒有你執著的東西嗎?沒有你一定要得到的嗎?沒有你拚了命也想留下的人嗎?為什要這清醒與理智?為什沒有一刻能像她一樣,愛如火山般的爆發與熱烈,執拗的、堅定地相信自己非那個人不可?



    她時常覺得林承玦對她是沒有占有欲的。



    在英國的時候,明知道蘇綰身邊不乏追求者,他也總是很淡定,並且在她不擅長處理的範疇內,還能理智地教她如何去拒絕。



    有時候她會忍不住問:“你不會吃醋哦?”



    他也總是說:“我相信你呀。”



    她做不到像他那樣強大與自信,她會在深夜細細地思索,為什會吃醋、會在意的隻是她,為什會複盤自己哪沒做好的也是她,為什把感情關係擺在第一位的是她,把對方放在心最重要位置的也是她?



    她記得,她曾經問過他,是不是從未試過挽留?他認真地思考,然後一如既往地坦誠回答:他曾經挽留過。時間呼嘯而過,每個人都在歲月的長河學會成長。



    季節在不停輪轉,人也在不停地尋求改變。



    蘇綰頓時明白,他為數不多的執著與挽留,在青春的時候給了Abby.



    人總有長大的時候,有些事,長大了就不會做了,或者是不會輕易地去做。



    那天,她無論如何使勁也憋不住眼角的濕潤,淚水滑落下來的時候,她說:“為什要分手了你也不會像我這樣難過,為什每次哭的都是我,為什你沒有像我愛你這愛我,為什你要說確定嗎,而不是留下來?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你真的愛過我嗎?”



    林承玦擦拭著她的眼淚:“我愛你。你提出分開,一定有你覺得要分開的原因。我的能力有限,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我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你覺得難過,我不想你難過,那我對你的愛,就是尊重你的決定。”



    蘇綰根本不理解。



    她哭得更委屈了:“不是這樣的。”



    至少在這一刻,是不應該這理智和冷靜的,不應該告訴她有很多事自己沒辦法解決。如果換做是她,她拚了命都要去解決,這世界上不存在解決不了的問題,隻是考慮到要付出的代價值不值得你去做。



    他將她抱在懷,輕輕拍著她的背,蘇綰的情緒慢慢緩和了一些。



    蘇綰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好。”



    “在你的生活,我們的感情是排在你生活的第一位,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嗎?”



    他的手停頓了一下,蘇綰的頭抵在他胸口,緊張的情緒讓她有些顫抖。



    他說:“不是。”



    “你有把我放在你生活最重要的位置嗎?”



    他看著她,似乎很難開口:“沒有。”



    時間彷佛靜默了下來,過了許久,蘇綰擦幹眼淚:“我確定。”



    愛情是不是最重要的?後來的蘇綰再也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可當時她年輕、沒吃過什苦,有一腔孤勇和熱血,以及對愛情至高無上的期待。



    她早點應該明白的,對他而言,愛情不會是最重要的部分。他的生活被細分成很多板塊,並且都能被他妥善管理:工作,科研,社交,學習,娛樂,感情生活,都是組成他世界的版圖。他用自己的思維與方式,認真對待感情,認真對蘇綰,他愛蘇綰,但他的這份愛,隻是他全部生活的六分之一。



    可當時的蘇綰不理解,於是這個問題盤旋在她心很久很久。



    她記得和他在英國見的最後一麵,她在他的懷靜靜待著,卻沒有了舒適與安逸的感覺。



    她告訴他,她想回G市,機票買在了後天。



    他稍有一頓,最後他說:“一路平安。”



    要登機那天,她獨自前往希思羅機場,路過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她一怔,想起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機場,也有個這樣巨大的玻璃窗,那時候的陽光很好,光線灑下來,彷佛預示著一個美好的求學生涯的開端。



    她停了一會兒,看著此刻窗外陰沉的天,那間忽而想落淚,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電話沒有被接聽,不一會兒她收到他的信息,他在開會。



    她恍恍惚惚地抬起頭,發覺窗外下起了雨。在陰沉沉的倫敦城,她懷揣著巨大的失落。



    G市的午後光線明亮,她早已到高鐵站。



    見到林承玦的時候,她忽然間就有些恍惚,似乎是很久以前,他在希思羅機場也是這樣等她回英國。他好像有些瘦了,眼有些許的疲憊。



    蘇綰問:“我們要怎回去?”



    “Steven昨天就已經幫我把車開到了停車場。”



    兩人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蘇綰在他身邊突然有些拘謹。或許是太久不見,也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疲憊,一路上她沒再開口,隻是默默地跟著他。



    “到了,上車吧。”



    一路上她都神思不定,偶爾偷偷瞟他一眼,想開口又帶著遲疑。



    她的手機就在此刻響了起來,接通之後,白韻湘的聲音傳來過來:“小綰,在忙呢?明天就周末了,明天忙不忙呀?”



    蘇綰想了想,腦袋瓜子一轉,看了林承玦一眼,就說:“周末應該是不忙的,現在領導都不提倡加班。”



    白韻湘表示很滿意,又跟蘇綰聊了一會兒,待她覺得醞釀得差不多了,就裝作漫不經意的隨口一說:“小綰,明天沒什事的話就去見見人吧。”



    “誰?”蘇綰反應過來,“李阿姨的兒子?”



    “別管哪個阿姨的兒子,總之對方也是留學歸來,相貌堂堂,氣度不凡。”



    蘇綰聽明白了:“所以不是李阿姨的兒子?又有哪個新阿姨?”



    “這你別管,難道媽媽會坑你不成?我女兒貌美如花,才華橫溢,一般的男孩子媽媽還覺得配不上呢。”



    白韻湘又講了好一會兒,發現蘇綰沒了聲,問道:“小綰?你在聽嗎?爸爸媽媽不逼你,如果你不願意……”



    蘇綰接過話來:“好啊。”



    白韻湘一聽,不禁喜上眉梢,又和蘇綰講了一會兒話,最後還不忘囑咐她幾句,天氣轉冷記得添衣,一日三餐按時吃飯,工作之餘注意休息之類的。聽到蘇綰應了,白韻湘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回到林承玦家,剛進門就被他摟進了懷,蘇綰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到,反倒是自然而然地抱著他,像是刻在骨子的肌肉記憶。



    她問:“累不累呀?”



    “有一點。”



    她摸了一下他的頭:“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林承玦並沒有鬆手,反而抱的更緊了一點:“你舍不得走。”



    蘇綰愣了一下,並沒有反駁他,明明沒有開窗卻感覺有風吹進了心底,濕潤的、溫暖的風一點點流過她的肌膚。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卻依舊溫和:“我當時就應該知道的,你舍不得走。”



    心的弦在這一刻波動了起來,逐漸呈現汪洋的姿態,蘇綰此時說不出話,她顫顫著抬起頭,眼波光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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