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呆在屋別動，我出去看看。”

    薑仲平心中一沉，向薑秋秧囑咐道，隨即走出房間。

    能夠這樣惡狠狠的敲自己門的，無非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衙門收稅的差役，還有一種是掌管集市，收取保護費的長虹幫。

    他走到院子，果然看到長虹幫的把頭歐陽平帶著幾個小弟走了進來，一臉狠辣之色。

    “原來是歐陽大哥駕臨。”

    薑仲平臉上露出笑容，向歐陽平拱手作揖。

    這歐陽平是長虹幫的小頭目，掌管著天河集市東街的店鋪和治安。薑仲平正在他的管轄之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薑仲平深知這個道理，因此臉上的笑容十分自然，腰彎的很低，眼神中也不敢有任何冷光露出。

    歐陽平用力地深吸一口氣，笑道：“不愧是賣胭脂的，家總有一種脂粉氣。老子還以為來到醉花樓了。我那相好的身上，就沒有這香的香味。”

    薑仲平連忙從懷取出兩盒胭脂，塞進歐陽平的手，賠笑道：“歐陽大哥，看您說的。小人的粗品怎能和嫂子的上品比。這是特意孝敬嫂子的，還請大哥笑納。”

    歐陽平接過胭脂，滿意的點點頭道：“嗯，算你小子識相。這兩天，有見過潘三娘嗎？”

    薑仲平聽到這個名字，又注意到歐陽平陰鶩的眼神，心中頓時一凜。

    這潘三娘是自己的鄰居，跟自己一樣，也是在集市上過活。平日賣一些涼皮素混沌什的。長相中上，心地也很善良，偶爾會拿一些麵食換自己家的胭脂。

    這是一個命苦的女人，公婆多病，老公好賭，曾經生過一個女兒，後來被老公偷賣到百外的青樓去了。

    一家子的重擔都壓在她的身上，但她總是任勞任怨，也從不違逆公婆半句，該交的稅和保護費也從不敢拖欠。這樣一個老實巴交的女人，怎會惹上歐陽平這個煞神？

    “小人好多天都沒有見到過潘三娘了。”薑仲平老老實實回答道。

    “真的？”歐陽平盯著薑仲平，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

    “不敢欺瞞歐陽大哥。”薑仲平立刻說道。

    歐陽平冷哼一聲，道：“口說無憑。”

    說著，他朝幾個手下一揮手，沉聲道：“搜。”

    幾個手下得令，如餓狼撲食般闖進院子和屋內，開始搜索起來。

    薑仲平不敢多說什，連忙走進室內，將薑秋秧拉過來，護在自己身後。

    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響起，幾個手下從屋內走出，均搖了搖頭。

    他們幾個人的手上，有的拿了幾個胭脂，有的拿了兩條臘肉。明擺著順手牽羊，但薑仲平並不敢多說什。

    薑秋秧站在父親後麵，指著那兩條臘肉，眼中含淚，哭道：“這是我家的臘肉。”

    那個長虹幫的手下一臉得意的向薑秋秧揚了揚臘肉，然後笑嘻嘻的收進自己的懷中。

    歐陽平有些失望，轉身看向薑仲平道：“你和她平日交好，這些天竟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薑仲平一拍大腿，叫屈道：“大哥，這話可不敢亂說。我和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啊。她隻是偶爾來我的攤位買點胭脂，算是我的主顧罷了。”

    歐陽平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隨即煩躁道：“這賤人，也不知到底躲到哪去了。”

    薑仲平有些好奇，試探問道：“這潘三娘一向是個老實人，不知道怎惹惱大人了？”

    歐陽平歎口氣，臉上露出煩惱的神情道：“還不是她那老公潘三，前幾日在長勝賭坊把她輸給了我。我滿心歡喜親自去她家接她，她卻提前逃了，這讓我一通好找。真是氣煞人也！”

    說著，他再次看向薑仲平，懷疑道：“你這兩天，真的沒有見過她？”

    “大哥，真沒有！”薑仲平再次澄清道。

    “好，信你了。要是有那娘們兒的消息，記得告訴我。”

    “一定，一定。”

    歐陽平點了點頭，一揮手，帶領兄弟們離開。走到門口時，又扭過頭來，提醒道：“七天後就要收這個月的例錢了，你要準備好，不要到時候磨磨唧唧的，不爽利。”

    “一定，一定。”薑仲平連連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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