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關公廟前死了人,而且死亡時間正好是在自己和同僚巡邏關公廟附近的那段時間,老曹身子哆嗦了一下,一個腿軟險些給跪了下來。
在他以為自己要被處以玩忽職守之罪,撤了自己的官兒時,桓風又問了一些其他的,便讓老曹一行人離開了。
“凶手晝伏夜出,作案現場清理的還挺幹淨——這案子可比上一件棘手不少。桓十四,你發現什線索沒啊。”等到眾人離開,裴瑾倒了一盞茶,喝了一大口後打了個欠問道。
“有一個。凶手崇拜神靈。”
“……這算什線索?”
“怎不算。凶手崇拜神靈,家中必有供奉的神靈,且定會常常去神靈廟宇祭拜。這廝回回殺人前都要拜三拜,扔杯筊——年輕人跛腳卻身形矯健,且常去神廟參拜神靈。他拜的比常人認真,看守廟宇的人應當會有印象。”
“行,那你慢慢查,我回屋子去翻手劄去了。”
宗士疾體內的毒太過稀奇,但又好像挺常見,他得好生翻翻手劄,去琢磨琢磨哪種毒。
“成。”
於是三人兵分兩路,裴瑾負責去查宗士疾所中之毒的來源,桓風則帶著高衡去查襄陽縣內的各大神廟是否有嫌疑人出沒的蹤跡。
裴瑾查遍資料,總算找到了蛛絲馬跡。
他就說這毒咋這熟悉呢,鶴頂紅配七步散,怪不得能如桓十四所描述的那樣一針斃命。
不嘎才怪。
可這毒不論是江湖上,還是黑市,都有得賣——
畢竟是常見的毒藥。
不好查哦。
此時日上梢頭,看書看的頭暈腦花的裴瑾揉了揉眉心,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下意識問:“誰人在門外?”
“小的奉我家明府之命,來收了宗士疾的屍首,回去給宗家人設靈堂,說要叫人家入土為安。”門外響起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
“屍體在隔壁,還有幾處尚未縫合,且等上一等。”
“小的乃是二皮匠,這等活兒交給小的來便成。”
裴瑾想打個盹兒,聞言便不再說話了,側頭瞥了眼窗外。
適才敲門的人已經遠去,遠去的人微微佝僂著背,一頭發白如雪,步履蹣跚,走得趔趔趄趄。
裴瑾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很快閉著眼睛陷入了淺眠。
……
襄陽縣,某偏安一隅的小院兒正中央,擺著一張胡椅。
胡椅上坐著個布衣綸巾的小少年,正一邊吃著櫻桃畢羅,一邊上下打量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黑衣侍衛。
那個侍衛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爹娘都認不出他來。
“主公……主公……屬下不知宗士疾乃告密者……主公饒命,主公饒命。”侍衛不停地磕頭,額頭中間磕禿嚕了皮也不曉得疼,還沒停下來的意思。
殷紅的血飛濺到小郎君的白袍上,小郎君垂眸瞥了一眼邊角的紅漬,輕輕嘖了一聲,放下手的櫻桃畢羅,不疾不徐地站起來,走向那黑衣侍衛,拍了拍他的臉——
“還曉得我是你主公呢。如今出息了奧,都敢越俎代庖了,沒有我的命令就吩咐人辦事兒,我看我這位置也幹脆讓你來坐好了。來來來,打今兒起你是我主子了。哎呀別磕頭了,夭壽夭壽——”
侍衛越發惶恐,磕頭磕得更快了。
“行了,下不為例。走吧,回去養養傷。”小郎君嘻嘻一笑,又拍拍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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