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女人，你的時間到了！”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嚇得餘夏一激靈，睜開了茫然的眼睛。

    心髒似乎被什東西拿捏住，劇烈地跳動著，隨著敲打鐵門的聲音越來越近，心髒也跳動得越來越快，就快要跳出胸膛，仿佛那接近的聲音是什可怕的惡魔。

    腳步聲停留在了她所在的牢房門口，鐵門被粗暴地打開，粗嘎的聲音宏亮地傳進來：“喂，說你呢！9527，還不出來！還嫌住得不夠久嗎？”

    9527？是說我嗎？餘夏仍舊茫然的眸子掃向牢房門口。

    凶神惡煞的幾名胖女人站在門口，穿著縮水的統一製服，盤著發髻，惡聲惡氣地用鐵棍敲著牢門：“還不出來，等我們請你出來嗎？大小姐！”

    鐵棍敲擊的聲音使得餘夏本能地縮了一下，眼閃過一絲驚惶。

    同牢房的幾名女犯歪歪斜斜地或坐或立，為首的女犯手拋著丸球玩，惡意的眼睛睨向她：“賤人，你的刑期今日到了，你不願出獄，還想讓我們陪你玩玩？”

    玩玩兩個字觸及了她腦中的某處神經，仿佛瞬間打開了某種開關，無數不堪入目的畫麵紛至杳來。

    餘夏象被欺淩的幼鼠一樣蜷縮著抱住頭，全身顫抖，腦袋漲痛，嘶叫出聲。

    女犯們哈哈大笑，拿她的痛楚取樂。站在門口的女獄警等得不耐煩，大步走進來，攥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帶出了牢房。

    餘夏被獄警拖行著走，一路上頭痛難忍，捂著腦袋咬緊牙關，牙關都快被咬出血來。腦海翻騰的都是女孩過往的經曆，她的血淚，她的尖叫，就象錐子般戳著腦袋。

    “別吵了，別吵了……”她抱著腦袋，喃喃自語，全身冷汗涔涔，低垂的眼皮底下，遮住了不斷閃爍的瘋狂神色。

    兩旁的獄警交換了個眼色，不屑地撇著嘴角，什千金大小姐，進了監獄受了這多年的淩辱，連身體都殘缺了，十有八九已經被逼瘋了。

    腦袋中震聾發憒的聲音轉變成竊竊私語，仿佛魔鬼在耳語。

    餘夏耐心告罄，一瞬間腦袋的弦驀然崩斷：“別吵了，別吵了！我叫你別吵了！”磅的怒氣激得整個牢房都震了一震。

    “叭！”一個行李包丟在她的臉上，獄警可不慣著她，咆哮聲音比她還響亮：“喊什喊，刑滿釋放還不快滾！還想吃牢飯！”

    說完不待她反應過來，連推帶搡地把她推出了監獄的大門，沉重的大門在她身後閉闔。

    餘夏站在門口愣了幾分鍾，困惑地望著燦爛的陽光。她的腳底下，光線形成明與暗，黑與白，涇渭分明。眼的瘋狂斂去，她就象剛出社會神色無措的小孩，麵對繁華世界，不知道該如何邁出第一步。

    終於，站在監獄冰冷的大門口，穿著單薄破舊衣裳的瘦弱女孩，猶豫著邁出了一步。

    明亮的陽光打在她細瘦腳踝上，那雙腳有些過於蒼白瘦削了。

    她盯著那隻伸出的腳，目光直愣愣的，沒人知道，她此時的腦袋中，正經曆著一場頭腦風暴。

    有個難聽的嘶啞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叮嚀，說著不知所雲的話，吵得她腦袋疼。

    餘夏覺得她在回顧了這個女孩的過往之後，好象犯病了。

    犯了一種叫，身邊有鬼的病。

    “嘀嘀！”汽車喇叭忽然在耳邊響起，高亢嘹亮，打斷了餘夏的頭腦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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