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波

    克勞得曼靜靜地坐在房間內，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網絡已經連接，炸彈將會在三分鍾之後爆炸。這是一家五星級賓館，此時正是淩晨兩點過，絕大多數的房客都已經酣然入夢。

    “人類真是浪費，每竟然要把0到0萬秒的時間用在睡眠上。”克勞得曼想著，又仔細地觀察起房間來。“無用的吊頂，浪費了大量的木材，讓森林遭到砍伐。化纖的牆紙，暗紋圖案沒有任何的邏輯意義，而製作時卻要排放大量的廢氣。”他一邊看，一邊評價著，“牆上那幅‘樹林徑’的油畫雖然逼真，但作畫過程一定浪費了很多時間，而且真實程度遠不如一張d照片。地毯也是化纖的，雖然赤足踏上去有一些舒適感，但那些細密的纖維中隱藏著大量的細菌和汙垢，對健康的影響遠遠大於腳上的舒適感。人類真會自欺欺人！”

    這時他想起了晚餐，“食物確實可口，給身體帶來很大的滿足感。但是，很多食物好吃卻沒有效率，根本補充不了多少能量，而且有些食物對健康也不利。人類真是矛盾，完全沒有一致的邏輯性，一方麵高度重視健康，一方麵卻又為了滿足感官刺激而大肆地損害健康。落後而愚蠢的動物，注定要被淘汰！”

    他看了看時間，還有5秒鍾炸彈就將爆炸，他把大腦連上了網絡，頓時腦中一片虛空。

    祁月飛被傳感器喚醒了。他看了看時間，5:47，不是設定的起床時間，他立刻意識到出事了。點開傳感器，一幅幅慘烈的照片躍入眼簾，大腦瞬間便徹底地清醒了。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朝辦公室趕去。

    碧長羯已經在總統辦公室等候了，見他進來，開門見山地道：“吧，什情況？”

    “是。”祁月飛答應了一聲，匯報道：“今淩晨:45，伊霍諾爾市的一家五星級賓館發生爆炸，目前已經證實，死亡1人，受傷157人。而爆炸的炸彈，就是晶薩國失蹤的那批武器中的一樣。爆炸發生後0分鍾，‘八號幽靈’便發出聲明，宣布對這起爆炸事件負責，再次要求星輝國政府立即釋放那兩人；另外，要求星輝國政府在5內支付50萬個萊特沙幣，否則，將發動第三次爆炸襲擊。”

    “萊特沙幣？那是什？”碧長羯問道。

    “是類似於比特金幣一樣的網絡虛擬貨幣。萊特王國的王儲是個數學奇才，他在三年前召集全球頂尖的數學家設計了這個虛擬貨幣，據它比現有的其他所有網絡虛擬貨幣、包括比特金幣都更複雜、更精巧、更可靠，而且它的容量每五年會根據全球的經濟總量而自動適當擴容。目前的容量是5000萬個，已經挖出來的不到60萬個，每個的價格在1~1萬元之間。而且，與其他網絡虛擬貨幣不同，它有實物作為支撐。“

    “實物作支撐？”碧長羯詫異道。

    “是的。”碧長羯點頭道，“萊特王儲服國王發布了國王令，每個萊特沙幣可以換取萊特王國100平方米的沙漠土地，而萊特王國一共有近40萬平方公的沙漠，按此計算，它可以支撐近40億個萊特沙幣。而這，也是‘萊特沙幣’名稱的由來。”

    “原來如此。”碧長羯點頭道，“你，現在已經挖出來的萊特沙幣還不到60萬個，但‘八號幽靈’就要50萬個，按市價至少是50億元。最關鍵的是，星輝國在短短5內，又怎可能湊足50萬個？”

    “是啊，所以星輝國現在在全力挖幣。”

    “全力挖幣？”

    “是。因為淩晨再次發生爆炸事件，星輝國本屆政府麵臨前所未有的巨大輿論壓力和遭國會彈劾的可能性。”聽到這兒，碧長羯感同身受地點著頭，心想：“看來，今年不隻是我流年不利啊。”耳中聽祁月飛繼續道：“所以，剛接到他們的內部消息，現在星輝國政府已經要求阿基米德全力挖掘萊特沙幣，當然，還是要它繼續全力搜索那兩人。”

    “你剛才萊特沙幣是三年前創造的，已經三年了，才挖出了不到60萬個，短短5，阿基米德能挖出多少？”

    “我詢過蟠了。它，如果阿基米德把100的運算能力都用上，最初一段時間，一秒鍾就應該可以挖出一個，那一就可以挖出86400個。但以後隨著難度的增加和運算設備溫度的升高，效率會逐漸降低，它估計，5總共挖出0萬個是應該可以的。但是，由於阿基米德要管理國防力量、特別是戰略核武器，以及還要搜索那兩人，所以它最多能拿出70的運算能力來挖礦，那5總共可能就最多隻能挖出0萬個了。”

    “還剩0萬個，這短時間對0萬個的收購必然會讓萊特沙幣漲成價。”碧長羯忽然想到了什，問道，“那直接受益者應該是萊特沙幣的最多持有者，那個最多持有者會不會就是‘八號幽靈’？會不會就是創造萊特沙幣團隊中的一人？或者甚至就是……”他沒有再下去，作為總統，畢竟不能沒有證據就去隨意懷疑一個國家的重要政治人物。

    祁月飛自然明白碧長羯沒有完的意思，“我們馬上按照這個思路去調查。”他還清楚地記得，由於大宗能源商品價格的下降，今年以來，萊特王室似乎遇到了一些財政困難。

    漠笛打開門，一位清瘦的女郎笑容可掬地站在門口。

    “您是？……”

    “我叫洲芹。”

    “洲芹？”漠笛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聽過，他想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問道，“奧世琦的朋友、愛因斯坦宇宙研究中心的研究員洲芹？”

    女郎點了點頭。

    “您不是？”

    “能讓我進屋話嗎？”洲芹溫柔地問道。

    “哦，對不起，我失禮了。”漠笛連忙把洲芹請進了屋，“喝點什？”

    “檸檬水就好，謝謝。”

    漠笛倒了一杯檸檬水遞給洲芹，欣然道：“您什時候蘇醒的？”

    洲芹淺淺地喝了一口水，回答道：“今早晨。冒昧來訪，是想給您些事情。”

    “哦？”漠笛心中奇怪，她要給自己什？今早晨蘇醒的，“您見過奧世琦了嗎？”

    洲芹搖了搖頭，道：“該怎呢？來話長，我還是慢慢給您聽吧。”

    漠笛更加詫異了，她不找奧世琦，卻先來找自己，要慢慢給我什？難道要的事情，既不能給奧世琦，而且比先見奧世琦還要緊急嗎？如果那樣，那又是什事呢？

    洲芹微笑地看著漠笛，柔聲道：“我知道您一定很困惑，為什我先找您。您一向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今怎急起來了？”

    聽洲芹這，漠笛自嘲地笑了笑，靜下心來。

    “我知道您是晟學宗師，而晟學對宇宙有一套獨特的看法和認識。我首先想告訴您的是，晟學對宇宙的認識，是最接近宇宙的真實的。”洲芹看著漠笛一臉詫異而震驚的表情，又淺淺地喝了一口水，繼續道，“75不是一般我們所理解的物質，他們是一群高級生命體，用晟學的話，是實現了生命躍進的高級生命體。他們的文明，在現在這個宇宙誕生80億年後就誕生了，已經發展到了我們無法想像的程度。”洲芹指著自己的大腦道，“他們現在就在我的腦中。之前，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他們被困在了那塊隕石。那，我把隕石加熱到1000度，再用伽馬射線照射隕石，把他們解放了出來，然後他們就暫時寄宿在了我的大腦中。”

    漠笛吃驚地看著洲芹，她不會是醒來後精神失常了吧？

    “我知道您現在的想法，您懷疑我是不是精神失常了。”洲芹伸出雙手，輕輕握住了漠笛的雙手。

    漠笛感到一股輕微的、卻又無比舒適的電流從對方傳到自己身上，眼前、不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的影像，無數不可思議的影像！不知過了多久，洲芹收回了雙手，漠笛這才從那些影像中回過神來，“原來如此。”他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那股電流告訴了他許多隻可意會、難以言傳的宇宙真相。現在，他完全相信了！

    “他們現在就以這種方式在宇宙中遨遊，探索宇宙中更多的奧秘。您知道，我作為一名對宇宙奧秘充滿了無限好奇和熱情的研究者，怎可能放棄跟著他們一起去探秘的大好機會呢？”

    “但他們是實現了生命躍進的人，你怎跟他們走？”漠笛插話道。

    “我昏迷這多，他們就是在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或者，我的昏迷，是因為他們在幫我進行生命的躍進。”到這兒，洲芹臉上露出了無比喜悅的神情，“現在完成了，我隨時都可以實現生命的躍進，以另一種超越形式和質量的方式去探索宇宙奧秘。我知道世琦哥對我的感情，我也愛他，從到大都深深地愛著他。”她的語調變得有些沉重，“但是與探索宇宙奧秘比較起來，我更願意選擇後者。就像《莊子》中所，與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幾滴晶瑩的淚珠從洲芹那明亮而深遂的眼睛中落了下來。

    漠笛見了，勸道：“既然放不下，又何必一定要放下？愛情的魅力不是讓人們感歎‘隻羨鴛鴦不羨仙’嗎？又或者，你可以帶著世琦兄一起去實現生命的躍進啊？”

    “不行。”洲芹痛苦地搖頭道，“絕不幹涉其他文明的發展進程，是他們的鐵律。他們幫我實現生命的躍進，完全是因為我解放了他們，他們為了報恩，並征得我自己的同意和承諾，才萬不得已破了例。”洲芹擦了擦眼淚，依然有些哽咽地繼續道，“所以，我不能去見世琦哥，我怕那樣他會更難受，也怕我自己控製不住失信於他們。”

    漠笛忽然想到了伽莉，如果伽莉要永遠地離開他，他會怎樣？除了心在無比的痛苦中死去、粉碎、燒成灰燼，還會有別的可能嗎？沒有，絕對沒有！或者，隻可能比那樣更痛苦！漠笛的眼睛濕潤了，為自己，為奧世琦，眼淚禁不住流了下去。

    洲芹一愣，凝視著漠笛，很快她似乎明白了，笑著安慰道：“她不會離開你的，我隻能這多了。”完站起身，把一個存儲器遞給漠笛道，“請幫我轉給世琦哥，他看了自然會明白的。”然後，又是一陣哽咽。末了，她問道：“您還有什想問他們的嗎？”

    問他們？哦，太多了！一時間，漠笛竟不知該問什才好，想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人究竟有沒有自由意誌？”

    洲芹笑了，“您知道答案，還需要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