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腦漲,意識昏沉,整個身體好像都已經死了。
隻不過是睜開眼睛而已,於良就幾乎失去所有力氣,伴隨著就是一陣意識模糊。
正上方的光從眼中射入,一股生理上的不適感讓他下意識地抬手想要遮住眼睛,手臂卻帶著一張布料笨拙地砸在了臉上。
“咳咳……”
輕微咳嗽兩聲,於良頓時感覺到肺部竄進去一股冰涼的空氣,意識隨之清醒起來,但身上卻仍然沉重無比,有種機械生鏽般的僵硬。
強撐著沉重遲緩的身體用左手撐著坐起來,陌生的環境卻引得他一陣恍惚。
這是哪?我記憶完全沒有關於這的畫麵……我是怎來的?
當他回想時,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關於來到這的記憶,哪怕疑似的室內布局他都沒有看到。
但當於良看到自己剛剛躺著的位置,以及旁邊跟自己身下相同的鐵床,上麵蓋著的白布,還有房間一麵鑲嵌的鐵爐子,從爐子縫隙偶爾鑽出來細小的火舌,他差不多已經猜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火葬場。
“我,已經死了?!”
躺在鐵床之上,不久後就即將推進火爐麵的東西當然隻能是屍體。
可是現在他卻還能看見世界上的一切,聽到所有的聲音。
於良抬起雙手,那蒼白的手掌幾乎跟身下的鐵板一樣冰涼,因此即便二者接觸也沒有不適感,隻剩下鐵板了堅硬的觸感。
當他靜下來時,從自己身體深處傳來的微弱跳動聲,那是心髒泵動的聲響,不管再微弱,至少證明現在坐起來的不是一具屍體。
於良頓時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卻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
“可如果我沒死,那怎可能被堆放在這?”
要知道火葬場不可能不負責任的將一個昏迷的活人推進火爐,不論是醫院的檢查又或者是相關的鑒定,很輕易都能判斷出他的生命體征,按理來說不會犯下如此低級的失誤。
除非……我真的死過了一次?隻是或許不知道什原因我又活了過來。
於良眼神閃爍,想到這,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沒給他多想的機會,下一刻從門外猛然推門衝進來一個穿著藍色粗布外套的年輕人,對方的年齡看起來比他稍大,但是眼神卻決絕而又冰冷,臉上帶著被灼燒過後留下的猙獰的傷疤,手中高舉著一根一米多長被火熏燒的漆黑的鐵杵。
看到於良的瞬間,他深吸一口氣,左腳猛然向前一踏,眼看就要奮力把那鐵杵向他擲過來,於良強撐虛弱,連忙開口:“等等!”
這一句話說完,他看到對方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而後看著自己身下白色床單的眼神中生出一股遲疑:
“死人在說話?”
大口喘了兩口氣,於良才騰出一口氣解釋道:“你再好好看看,我有呼吸我有心跳,我是個活人!”
但這句話說出來,手中拿著鐵杵的年輕人卻沒有一絲相信的跡象,冷眼看著他,片刻後輕聲開口:“於良?”
語氣平淡輕和,不像在跟人說話,倒像是在陳述什事實。
伴隨著這兩個字說出來,冥冥之中有什東西在暗暗積蓄,發酵出來壓抑沉重的氣息。室內的燈猛然閃爍兩下,開始變得昏暗不定,溫度仿佛又有所下降,即便以於良現在的身體都感到一絲寒意。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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