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浮川罵聲已經傳出,門外的遊詭卻仍然不曾挪動半步,似乎就在休息室麵有著它不得放棄的債務。
過去幾秒鍾,門外的遊詭終於又有了動作。
高舉的左手仍然舉著鉤子,放在身邊的手卻生硬的敲在門上,敲響四聲,倏然停止。
此刻從牆壁發出窸窣的聲響,不斷有東西從屋頂、木門剝落。掉落的褐色油漆下漏出木質紋路,黑暗再次蔓延,這次幾乎淹沒了光,能看到的地方隻留下身體周圍,窗戶仿佛從這個房間的結構消失。
沙發顏色被黑暗侵染,像是被風化了幾十年一般脆弱,沙發的皮套加速腐蝕,沒多久便破開一個大洞,從洞中清晰看到內部的海綿填充,它們同樣在消融。
一切都在腐蝕,在經曆著屬於它們自己的衰敗。
陳建昌驚恐開口:“吳浮川!你快出手啊!我知道你能阻止它!”
如果說這有誰能阻止這一切發生,那隻能是吳浮川,可此刻他卻隻是凝重的看著蔓延的黑暗,靜靜等待著什。
吳浮川咬著牙,隻是跟表麵不一樣的是,他的內心同樣不平靜。
“該死,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廠長還不出手?!遊詭是來找他的,現在找上了我們,在火葬場,在他的區域麵一絲掩飾也沒有地要殺人!這混蛋究竟在幹什?難道非要等到所有人都死了他才會滿意嗎?”
木門枯萎破碎,於良從洞看到了屬於遊詭的臉。
幹枯,破敗,充滿屍斑的皮膚從臉上耷拉下來,再也無法完全張開的眼皮半垂著蓋著那一雙眼睛。
那是怎樣的眼睛!灰白混濁的晶體幾乎變成了一種顏色,沒有聚焦、沒有生氣,此刻卻有著明確的目的,充滿死意的的眼眸鎖住了於良的位置。
黑暗從遊詭身後擁擠著鑽出,湧進休息室,攀附紮根在於良的身上。
於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難以言喻的臭味,那是屬於肉體腐爛分解,產生的屍臭。
細微,卻能讓人第一時間注意到銘刻基因深處的恐懼。
“吳浮川難道沒有對抗詭異的手段嗎?不,不可能!根據他的表現來看他絕對有對應的方法,但是為什還不用出來?”
一股對於死亡的恐懼逐漸覆蓋了於良的內心,他想逃,但是身體卻仿佛失去了控製權無論如何也抬不起腳。
隨著於良與遊詭對視,順著視線傳遞過來一股沉重的陰冷,消融著於良的生機,蒼白虛弱的身體很快就要重歸死亡,開始不可抑製地顫抖。
吳浮川看著休息室的劇變,不再留手,將火杵猛然捅向門外的破敗身影。
他不知道為什遊詭這次盯上於良,但是既然於良已經被他確認仍是活人,那在此刻他有必要保證阻止遊詭的一切行為。
火杵毫不費力地從那屍體的胸中穿過,將遊詭摁倒在地!
吳浮川緊接著從口袋掏出一把灰白色的粉末用力對著遊詭撒了過去,做完這一切,屋內的黑暗的蔓延減緩了速度,卻仍然緩慢、不可阻擋地更加濃鬱。
見此吳浮川的臉色驟然扭曲起來,眼中滋生出一絲憤怒。
沒想到遊詭的恐怖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料。
本以為依靠火杵和骨灰就能壓製住衰敗的蔓延,現在看來還差得遠。
被摁倒在地的遊詭不知何時已經再次站了起來,隻是似乎因為身上那根火杵的原因沒有其他動作,但目光卻仍然盯著於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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