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你說的是縑帛還是絮渣？”公輸宇倒是頭一次聽說“造紙”這回事，也是十分之新奇。

    “不，”墨天搖搖頭，“都不是。此‘紙’非彼‘紙’，乃是一種更簡便的書寫載體。”

    其實墨天也不能說十分清楚這所謂的“紙”是個什東西，但在尋找天使投資人的過程中無論如何也得體現的大方自信。

    而他見自己已經引起了公輸宇的好奇心，便按著當初師父說的話講下去，不過隻講到中間的步驟就停住了。

    “剉、煮、搗後麵呢？除了樹皮、麻頭、破布之外還要用什？”公輸宇見墨天的話戛然而止不由得開口問道。

    如果那所謂的“紙”真像他說的那樣，那隻待公輸氏一族把這東西造出來，實現階級躍遷就有望了啊。

    可墨天也不傻，不可能直接把整個步驟告訴公輸宇，到時候被剽竊了怎辦？天底下可沒有師父所說的“專利”。

    紙的出現極有可能會改善這個時代教育資源不公平不均衡的現象，使得獲取知識的成本大幅下降，但如果稍有不慎為人壟斷，那隻怕是得不償失，和墨成規墨天當初所想的南轅北轍。

    “公輸兄想知道？其實這隻是其中一種方法罷了，還有用竹子來造紙的呢。”

    “竹簡變竹紙？有意思，墨兄快說。”遇到這種好機會公輸宇向來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

    墨天卻神秘一笑，賣了個關子。“公輸兄不急，若我們攜手，這此等利國利民的事業……”

    “慢！”公輸宇突然打斷道。

    此子居然有這等方法為何自己不用？顯然，要是這方法有誤，他要來訛詐自己。要便是他造不出來，隻能求助於公輸一族。

    因此，主動權是在他們那的，不能為墨天奪了去！

    這個時代交通不便，公輸一族更是魯國聞名的匠族，在魯國上下都有些或深或淺的關係。再加上公輸宇看墨天的窮酸樣也沒辦法跑去其它國家求助他人，這筆買賣他有八成的把握能夠吃下。

    公輸宇這邊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緩緩開口說道：“墨兄，我看你這方法需要的人手不少，要產製的數量也不多，而且對渠道也有要求，我一人之力有限……”

    “唉，那也是，不過公輸兄應該認識不少行家吧。”

    他不知道公輸一氏是專門幹這個的？公輸宇眉頭一皺。

    “還是我們的名聲太小了啊！”

    畢竟在這個儒家為尊，重本抑末的時代他們這些匠族無非是手藝活幹的比較好的賤民罷了。

    “咳咳，事實上我們一族——包括我那個族弟‘公孫宇’各個都是能工巧匠，隻不過嘛……”當公輸宇看到墨天的表情由一臉難辦逐漸舒展開時話音便停下來了。

    “您說！”墨天殷勤地說道。

    “那些個家夥，”公輸宇裝出一副痛恨之狀，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各個無利不起早，孔夫子看了都得怒罵豎子，這件事情嘛，和這些蟲豸在一起怎能成為聖賢呢……”

    “好！公輸兄，我知道了。”墨天突然激昂起來，“錢的事情我想辦法，隻希望您到時候能幫我說上幾句話。”

    “啊，墨兄如此爽快，那有需要我相助的地方我必定鼎力支持。”

    一語剛完，墨天就走了，原地隻剩下一陣煙和被他甩在後麵的“告辭”。

    ＊

    “墨兄，你已經三天沒合眼了，挑燈夜讀……很”

    “累嗎？我不累，我這個年紀怎睡得著覺啊！”

    宋離無語，“我是想說很貴啊……”

    “墨兄，聖賢之資，夜不能寐啊！”一旁的孟可為感慨道。

    “孟兄，你也是，你已經五天不眠不休了……”

    打墨天回來後他心情就十分繁雜。“利”這個字深深地烙在他心中。

    墨家一派，尚利重義，或者說二者本就互相貫穿，互為表，畢竟沒有利益，如何讓眾人行義？

    也正是因此，墨天才會想著來參加恩試。

    而臨近考試，他每天晚上除了練劍就是讀書，已近瘋魔狀態，反反複複的幾句聖賢之言背得他頭昏腦漲。

    孟可為那邊則更是用心，他也是個削尖腦袋要往聖賢書鑽的主，要放現在怎說也是個頂尖做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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