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觀想實驗

      那妙法元君蘇芷晴聽了蕭傑脫口而出的那句話，眼中頓時光彩四溢，原本清冷脫俗的臉上瞬間浮現出極其濃厚的興趣，仿佛發現了什比鑽研上古符籙更有意思的事情。

      “哦？”她唇角微揚，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你說的這人，莫不是昨日那個未曾拜入我們三人門下、獨得你另眼相待、私下授以秘法的姑娘——安然？”

      蕭傑心中一陣無語，這位妙法元君平日看起來智慧超群、殺氣凜然，怎一到這種話題就如此八卦起來了呢？仙人的形象都快崩毀了啊！

      “咳咳，此事……乃是在下私事，蘇道友還是莫要過於關切，更莫要八卦為好。”蕭傑試圖維持風度，委婉拒絕。

      那蘇芷晴卻立刻板起臉孔，擺出一副正氣凜然、諄諄教導的模樣：“哎，隨風道友此言差矣！這怎能叫八卦呢？此乃關乎道心穩定、心境圓融之大事！情之一字，最易滋生心魔，動搖仙基。快來與姐姐細細說說其中緣由曲折，萬萬不可因懵懂無知或處置不當而誤入歧途，損了道行，我這可全都是為了你好啊！”

      蕭傑聽得直翻白眼，內心吐槽：你分明就是在赤裸裸地打聽八卦啊！說得這冠冕堂皇！

      那蘇芷晴見他神色，又換上一副苦口婆心、推心置腹的表情，繼續說道：“況且，自你成就仙位、飛升孤雲州的那一刻起，便已是我仙界眾人。我孤雲眾仙向來同氣連枝，情同手足兄妹。你這等人生……哦不，仙生大事，我這當姐姐的自然要幫你參詳參詳，把把關，豈能坐視不管？”

      這話說得……倒讓蕭傑有些難以強硬拒絕。他轉念一想，此事說說也無妨，或許還能從這位“過來人”這取點經？

      “確實是她。”蕭傑點了點頭，略微有些尷尬地承認，“昨日她一時……情動，親了我一下。可惜我當時仍是仙靈之軀，七情淡漠，反應甚是冷淡，如今回想起來，實在是太過不解風情，恐怕唐突了佳人。”

      “嗯——”蘇芷晴拖長了音調，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那，關鍵在於——你喜歡她？”

      蕭傑被這直白的問題問得愣了一下，仔細思索片刻，才不太確定地回答：“自然是……有些喜歡的吧？說起來，我成仙之前活那大，整日忙於生計與遊戲，還真未曾認真談過一場戀愛。自成仙之後，更是少了七情六欲。如今既重塑肉身，回複人身，倒也覺得是時候該體驗一番這情愛滋味了。”

      “體驗一番？！”蘇芷晴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嗔怪，“你這廝，好生沒情調！男女之情，貴乎真心，發乎自然，情到深處方為摯愛，豈可為了‘體驗’而‘體驗’？若是有心追求於她，締結良緣，自當以誠相待，細心護，讓水到渠成，切不可輕浮孟浪，隻圖一時新鮮，反而傷了人家姑娘的心，也汙了自身道心！”

      蕭傑心中暗笑：這位蘇道友的心態還真是傳統得很，不愧是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牌仙人。

      不過他嘴上卻道：“蘇道友這番話倒也不無道理，金玉良言，蕭傑記下了。不過既然身為仙人，超脫於凡俗禮法之上，某種程度上自然是想做什便做什，隻要不違本心、不傷天和即可，倒也不必過於拘泥世俗那套道德框架。”

      說完，他也不等蘇芷晴再發表什“高見”，拱手施了一禮，轉身駕雲而去，留下妙法元君在原地，似乎還在琢磨他那句“想做什就做什”的深意，臉上表情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蕭傑並未立刻急著去找安然。雖然話說得瀟灑，但真到了要實踐時，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拿不準。天可憐見，他兩輩子加起來，在談戀愛這方麵幾乎就是個小白。當凡人的時候忙於學業和工作，一心撲在遊戲想著賺錢發財。

      當初想的是先創業立穩腳跟，有了經濟基礎後，女朋友還不是隨便挑？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骨感。創業未成便半道遇上經濟寒冬，連帶著遊戲工作室的營收也一落千丈，最後無奈解散，隻剩下好兄弟韓洛還一直跟著他……

      如今陰差陽錯竟成了仙人，回頭想想自己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確實是應該抓緊時間，認真談一段戀愛了。

      雖說仙人壽命近乎無限，未來有的是時間，但這份屬於年輕人的悸動、憧憬乃至笨拙，可是有保質期的。成了老怪物再談愛情，那感覺恐怕就截然不同了。

      他不禁回想起當初與安然在遊戲中初次相遇時的點點滴滴，想起那天她穿著一身黑色晚禮服和黑絲襪，那有些曖昧的一晚……心中竟然久違地生出幾分青澀少年般的忐忑與期待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緒，目光掃過四周。既然心中尚有些許猶豫，倒也不急於一時的衝動。這“觀想萬物”之術自己才剛剛掌握，正好趁此機會，好好試驗一番，熟練熟練。

      等準備妥當，平複了心情，在做打算。

      回頭若是要去觀想那些強大無比的神獸，可不能出什岔子。正好在這新手村，先用一些最尋常的事物來練練手，由簡入繁，循序漸進。

      蕭傑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地上的一塊毫不起眼的青灰色石頭上——就是它了。

      他彎腰將其撿起，托在掌心。正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起，這觀想之路，第一個便從這最簡單、最基礎的石頭開始吧。

      集中精神，對著手中這塊冰涼粗糙的青石施展出“觀想萬物”之術。

      他的目光變得異常專注，仔細審視著石頭的每一處細節：粗糙不平的表麵紋理，深淺不一的灰青色澤，掂在手中那沉甸甸的、實實在在的重量感，指尖傳來的那種堅硬、微涼且略帶砂礫感的質地……

      與此同時，關於這塊石頭的種種數據信息也開始在他腦海中自動浮現、歸納：主要成分（二氧化矽為主，含少量其他礦物質）、密度、大致硬度、形成年代……

      蕭傑閉上眼睛，開始在識海中構築這塊岩石的虛擬形態。這個過程，頗有幾分像網絡遊戲的“捏臉”環節，奇妙的是，每一種被觀想之物，似乎都可以依據觀想者的理解和意願，進行一定程度的“外觀自定義”。

      就比如他現在使用的這個血肉之軀，當然，這種自定義並非天馬行空，需基於對事物本質的理解。

      對於一塊普通石頭，蕭傑也懶得花費太多心思去“美化”，隻是依照手中實物的樣子，在腦海中大致勾勒出其輪廓、棱角、質感。很快，一個粗糙卻寫實的岩石三維模型便在他識海中穩定下來。

      係統提示：使用觀想之術，當前觀想目標【青石】，觀想進度：37%。

      才37%？蕭傑微微一愣。自己明明已經把這石頭外外、看得摸得都很清楚了啊？一塊破石頭還能有什更深奧的秘密需要“觀想”？

      他想了想，決定嚐試更“深入”的了解。他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石頭表麵。

      一股難以言喻的、屬於泥土和礦物的生澀味道瞬間彌漫開來，舌麵上傳來極其粗糙的摩擦感，還有點拉舌頭。

      “嘖，味道著實一般。”蕭傑咂咂嘴，評價道。

      他本來隻是突發奇想，隨便試試，沒想到係統提示立刻響起。

      觀想進度提升至55%。

      嘿？還真管用！看來“品嚐”也是認知的一部分。

      他稍一用力，從石頭上掰下一小塊邊緣的碎屑，將其放入口中，用牙齒細細研磨咀嚼。

      嘎吱……嘎吱……

      細微的顆粒感充斥口腔，一種純粹的、毫無生機可言的礦物味道，談不上任何享受，但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其直接的體驗。

      觀想進度提升至69%！

      看、聞、舔、嚐……還能如何更深入地“觀想”呢？

      蕭傑端詳著手中青石，目光閃爍——聽？

      他心念微動，隨手招來一絲極其細微的清風，控製著氣流快速而又穩定地吹過青石表麵的凹凸之處。他側耳傾聽，仙人的敏銳聽覺清晰地捕捉到風掠過石頭時產生的、極其微弱卻異常獨特的嘶嘶聲和摩擦聲，這與風吹過樹葉、泥土的聲音截然不同。

      觀想進度提升至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