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毒任務有驚無險地完成,啟明邁著輕快的步子返回自己和成流月的房間。
兩人住在同一個房間,但睡覺並不在同一張床上。這是因為遊鯊幫的床都是單人床,兩個人睡一張床實在太擠。實際上,能睡上單人床的都是少數,大部分船員都是睡上下鋪的雙層床甚至多層床。
啟明疲倦到了極點,腦袋剛沾上枕頭便沉沉睡去。
所以他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發現成流月已經死了。
被手機鬧鍾準時喚醒的啟明迅速換好衣服,打算前往自己的工作間。出門前,他回頭望了一眼成流月。
成流月側躺著,後背對著啟明,被子蓋到了耳朵的位置。
他感到有些奇怪。成流月的姿勢和昨晚一模一樣,似乎她整晚都在保持這一個姿勢,而在他的印象中,成流月並不是睡覺時安安穩穩、一動不動的那種人。
懷著一陣隱隱約約的不安心情,他走過去察看成流月的狀況。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床單和被子上的大片血跡。血紅色如同眩目的強光,刺傷了啟明的眼睛。
啟明瘋了一樣撲過去,掀開被子,成流月沒有生氣的臉對著他的臉,那空洞的眼睛睜得很大,幾乎要將眼眶撕裂了。
在那張緊繃的臉上,還能體會到她臨死之際的憤怒與憎恨。
啟明的視線緩緩平移,落在她頸部一道深深的傷口上。
啟明止不住地哭泣。他用手去試探她的呼吸,用耳朵去聽她的心跳,他得到的回應隻有死亡的沉寂。
啟明很清楚,成流月已經死了,這是他一眼就看出來的事實。那他為什還要去探呼吸,聽心跳呢?
是啊,為什?他也這樣問自己。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無法接受這一場已無法挽回的悲劇。他希望成流月能眨眨眼睛,對他說:“你在哭什呢?”
科學思維告訴他,人死則無法複生,但是,為什就不能有一個例外呢?為什不能有奇跡降臨呢?
他號啕大哭。
……
大鯊魚抬起臉,看著淚眼婆娑的啟明,歎口氣道:“我知道你現在傷心至極,請你冷靜下來聽我說。我們遊鯊幫是最講究信守承諾的,你們來我們這是尋求我們的庇護,我們怎能破壞約定,殺你們的人呢?遊鯊幫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做出這種破壞組織聲譽的行為!”
“但人確實是死了,如果不是你們幹的,又能是誰呢?你們覬覦太虛石,又怕我們反抗,所以先一步殺了成流月,削弱我們的實力,好進一步掌控我們!”
“哼!你一直在這抹黑我們,誣陷我們,卻從來沒有想過,你們內部真的有那團結嗎!”
啟明無法反駁。
見他不說話,大鯊魚的語氣也緩和下來:“凶手是誰先放一邊,趕緊把屍體處理掉。你也……節哀順變吧。”
遊鯊幫為成流月舉行了一個簡短的葬禮。幾名船員用陳舊的樂器吹奏了一曲肅穆的哀樂後,將屍體丟進了大海。
啟明再次失聲痛哭。
看著啟明悲痛的樣子,樸萬反而十分高興,盡管他必須擺出一副悲傷的表情。他看向身邊的喬飛吉,好像在說:“不愧是你,真的把她殺了。”
喬飛吉微微扭頭,讓樸萬從他的視野消失。昨夜發生的事,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
半夜,喬飛吉腰帶上別著一把小刀,來到啟明和成流月的房間門前。他花了好幾分鍾才鼓起勇氣,去開那扇門。
沒想到,門因為年頭久了,發出了刺耳的嘎吱聲。
聲音太大,把麵的人吵醒怎辦?想到這個,喬飛吉頓時膽量全無,就要離開。
這時從麵傳出聲音,是成流月在說話。成流月說:“你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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