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蘭正站在地牢大門外。

    士兵們推開門，阿什莉提著裙子心地走了出來。

    “怎樣？”

    “什怎樣？”阿什莉沒好氣地道，“這種問題怎讓人回答？”

    阿斯蘭笑著：“見到舊友的感覺怎樣？”

    阿什莉不願上馬車，想直接走回寢宮。阿斯蘭把士兵奴婢們都叫走，一個人跟了上來。

    “艾希不是舊友，他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阿斯蘭輕聲：“那萊格斯呢？”

    阿什莉咬著嘴唇，加快步伐，：“也一樣。”

    長裙讓阿什莉沒辦法走快，阿斯蘭又走到她身邊。

    “他們兩個居然都加入獵刃，這倒是我未曾想到的。”

    “哼。還不是你逼的。”

    “算我低估了萊格斯吧。不過，我勸你還是忘了他們罷。”

    阿什莉停住腳步：“我不願。我來這本就是為了見我親生父親一麵。他本沒有錯，他隻是可憐的老人。”

    阿斯蘭微微一笑，：“可是，你自己也想看看不一樣的萊格斯吧？”

    阿什莉不話，仰頭看著漫繁星。

    “你也倦了吧？也許阿爾托內還很開心，但是貝瓦城的經曆確實當頭棒喝，你發覺自己不曾幫到別人，費盡心力也不過保住自己的性命。卡朋特，萊格斯必然覺得自己隻不過成了我的一個棋子，無力感更重了。

    本來這也沒什，隻是達克賽德不一樣。死掉的人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阿什莉背過身，眼眶紅了。

    “你和萊格斯都懂了，現在這樣走不下去的。之前能維持住不過是因為，再過悲傷再過心痛再過無能為力的事，也不過是別人的事。到了下一座城，就能忘了。但是當安卡諾死去，你們倆都明白了，半吊子水的人在新大陸活不下去。”

    阿什莉轉過身，淚眼婆娑，：“你這人就從這種話獲取樂趣的嗎？”

    阿斯蘭也覺得有些過分了。遞過手帕，：“呃……怎呢。我覺得……嗯……你就留下來吧。”

    阿什莉抹去眼淚，靜靜地聽著。

    “你若能留下來，我可以放過艾希。”

    “你威脅我？”

    “這是一個選擇。我猜，當初艾希也隻邀請了萊格斯一人去踏上旅程吧？安卡諾是希望你過上正常女孩的日子吧？”

    阿什莉又陷入沉默。

    “如今你是公主，以這個身份你坐鎮王都能給他們的幫助更多吧？這一切都是你的，若在經曆所有這一切後，萊格斯還是執意要帶你踏上危險的旅程，那我也不什了。”

    阿斯蘭見阿什莉還是不話，誠懇地：“我的好妹妹，這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留在這。對所有人來都有好處。”

    “那對我呢？”阿什莉冷冷道。

    阿斯蘭也緘默無言，想抓住阿什莉的手，她卻先走了。

    “我想去見見父王。”

    阿什莉自剛才起就覺得心髒疼得揪心，以為是想萊格斯和艾希的事，現在才發覺，是想見一見親生父親。

    自阿斯蘭帶她來了王都，她隻略見了幾麵，便幾乎都與阿斯蘭在宮中相處。

    阿斯蘭教她正規宮廷禮儀，起初阿什莉一點都不愛學的，阿斯蘭就，萊格斯也必然喜歡落落大方有禮貌的姑娘，阿什莉就勉強學了。

    不過阿斯蘭也常消失不見，為得是去和布澤爾相互角力。唯有他派來的侍女鸚常陪著阿什莉。

    阿什莉不懂，布澤爾和阿斯蘭還有自己也是一個父親所出，何必鬥爭到這種地步，但是阿斯蘭從來不，隻是笑笑。

    阿斯蘭也不過十六歲，和自己一樣，每夜回宮卻都是心力交瘁又不能安然入眠。

    有時，阿什莉也會心疼這位哥哥。

    兩人去往布魯王的寢宮，一時無話可。

    阿什莉正想著那些事，便開口問了：“布澤爾太子已經被你抓了？”

    阿斯蘭眉頭一皺，：“這些事，你不要掛念。過了一段時間，風平浪靜，你好好做你的公主便是。”

    “你真不打算嗎？我們兩個不該平等交流嗎？”

    阿斯蘭啞然失笑，又沉默良久，才：“好吧。事情也幾乎告一段落了，布澤爾確實已經被我拿下了。人證物證俱在，他已經是甕中之鱉。你丹尼爾哥哥已經王位在握了。”

    阿什莉點點頭，：“布澤爾太子明明已經得了王儲之位，居然為了趁早上位，做出謀殺親父的事。誒，我是看不見王族的好。”

    阿斯蘭冷冷一笑，不過阿什莉沒看見。

    兩人即將到達布魯王的寢宮之時，阿什莉突然又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趣聞，問道：“我之前跟入宮挑糞的百姓聊時，他們城有傳聞，有奇怪的黑球到處出現，麵還會爬出蒼白的怪人。”

    阿斯蘭不在意地：“都是些沒事閑著幹的人傳的謠言。”

    “還有哦，聽有人早上上山砍柴，看見山林有士兵的亡靈，就徘徊在山林間，嚇得他屁滾尿流地回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