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顧宴洲好半晌才顫抖著說:“我這就回去!馬上!”
現在也就早上十點,他要是趕,可以趕回來。
可直到葬禮結束,都沒看到顧宴洲人影。
他又食言了……
我跪在地上,撫摸著阿修的照片。
對不起啊,阿修。
媽媽沒用。
你活著時,媽媽沒辦法讓爸爸陪著你。
你死了,媽媽連讓他來參加你的葬禮都做不到。
這一刻,我前所未有地恨顧宴洲!
我回去就病倒了,臥床不起。
我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隻記得我一次次被埋到地下,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有時,我找到阿修掉落的吸入劑,他順利獲救。
有時,我帶阿修到醫院,他平安無事。
有時,又會夢到我抱著阿修冰冷的屍體,怎都爬不出那片廢墟……
我的靈魂好像跟阿修死在同一天,也死在了那片災後廢墟中。
第三天,顧宴洲才風塵仆仆趕回來,身邊還跟著林蕊。
“聽說你高燒不退,現在怎樣?”
他眼滿是紅血絲,伸出手要摸我額頭,向來冷漠的臉上夾雜著些許擔憂。
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了阿修。
那張與他酷似的小臉上糊滿了鮮血,聲嘶力竭喊著爸爸救我,最後卻隻能無助地看著他離去。
心口像破了一個大洞,血嘩啦啦往外流,疼得我身體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死不了。”
我拉開抽屜,把離婚協議書遞到了他跟前:“簽了吧!”
我們早就該離婚了。
是我看不清現實,對他總是有著不切實際的期待,才讓我跟阿修走到如今這般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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