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尚未至晌午,便能遙見流沙巫族城門了。
到了,劫後餘生,滄隻暖心下微慰。
隻暖側望了護送她一日夜的男子:“可否告知於我你的姓名。”
男子隻遙望著巫族城,微微斜上挑的極致眼眸之中有淡淡光彩流轉。
“風之意。”
風之意,兀自咀嚼著他的名字。
是個與他的性格、容貌都很是搭調的名字。
轉身追溯地看了眼他離去的背影。
心下微動,多謝。
收眸抬步,她向著巫族城內去,入城,直奔城主府方向。
因府內侍從們早已認得她的容貌,見她行事匆匆,隻用眸光追隨著她,二三人聚在一起,不知道著些什。
一路暢行,卻見城主府內的侍從們均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隻暖雖覺奇怪,但也並未深思。
直入府中內院,情況才好些。
再入客院,院中無人。
想著許是唯玨又拉著曉灰等人走集市去了,她徑自回了自己的客房,換藥調息。
不過半刻鍾,外麵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是話聲:
“族長,沒有啊,侍衛們連集市都找遍了,也沒有公主的影子。”
聲音有些模糊,也虧得她耳力好,能認出那是璞淨的聲音。
“會不會已經出了巫族?”
曉灰的聲音。
沉默了一瞬,許是那被詢問之人在兀自思索,亦或幹脆就是在點頭。
一行人的腳步聲漸近。
“該不會真去戎機閣了吧。”
池明明的聲音。
腳步聲漸遠,似是向著付唯玨的客院而去。
滄隻暖皺眉,起身推門而出:“方才你們這話是什意思,”
“付唯玨她不見了?”
一行人離去的腳步微頓,皆是轉身看向她。
“生生姐,你回來了。”
曉灰苦著臉,磨蹭著腳步向她挪過來。
滄隻暖走出客房,過去繼續問:“怎不見的,什時候不見的。”
池明明賠笑:“生生,就是……”
“涼族長,還請你代為轉述。”
隻暖轉看向一旁的涼餘。
“好。”
涼餘應道。
實則,事情還得從雲生生離開那日起。
前腳雲生生剛走,這付唯玨後腳便打算出府去走走逛逛。
可這還沒出城主府大門,就從府內侍從們的嘴得知了些事。
原來,妖帝付塚予自付唯玨出生之日起,便做主為她口頭約定過一門親事。
而後,更是自她萬歲之日,將這門口頭的婚約擬作了白紙黑字。
而那一紙婚約的姻親對象,就是巫族族長涼餘。
滄隻暖心下明朗。
也不怪抵達巫族那日,一行人就覺得巫族似乎對付唯玨尤其的客氣,感情巫族內知道些內情的,那是將她當做未來族母對待了。
實則在萬年祭之後,付塚予與涼餘就按照約定,將盟婚之事提上日程,要將涼餘同付唯玨的婚約昭告眾界。
屆時,人魔妖翼仙龍六大界都將來賀,這婚事自然是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可是,是想以付唯玨被嬌慣壞了的脾性,付塚予又怎敢將這件事情告訴與她。
所以,在這件事上,巫妖兩族依舊持有一致的想法:瞞著她。
實則婚約都要昭告下了。
而這婚約之中尚有一位當事人即付唯玨,根本全然不知道她妖族與巫族之間還有過這一紙婚約。
當真相在付唯玨麵前展露,不論她是否願意答應婚約,隻一直欺瞞了她萬年之久這一項,就足以由得她翻了臉,逃婚去了。
就事後來看。
在麵對這項婚事的態度上,可見付塚予尚有幾分先見之明。
不用想也知道付唯玨的個性,怎可能由著付塚予操縱她的人生,現在能瞞著她安然過萬年,實屬不易。
隻從這點上,隻暖予以肯定。
前頭道,兩人細思後幹脆連萬年祭後將婚約昭告眾界的事情都未與付唯玨明。
感情這就是把作為新娘的她,自一開始就完完全全被蒙在鼓,這是要趕鴨子上架。
付唯玨知道後,當即拂袖而去。
這門也不出了,身邊相隨的卉曉灰也不搭理了,隻顧自回了客房。
曉灰初時還疑惑於公主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竟然沒有立即大肆喧鬧以發泄心中的不滿。
甚至就這平和地度過了兩日。
這緣由,她也是在第三日、即今日才明白了。
前日為何付唯玨那般鎮定反常,連氣都沒撒就回房了。
感情她是故作鎮定,卻是拿兩日時間來準備逃婚啊。
昨日晚間,付唯玨竟是在不被曉灰、府中隨侍、府外守衛在內的眾人發現的情況下,連夜逃走了。
“在第二日,也就是昨日,我醒來時,發現在我房內守著我的付唯玨還很是驚異。”
池明明轉瞄了眼涼餘,無奈地補充,“原來她就是特意等我轉醒,來詢問我關於那墨衣男子的事了。”
滄隻暖見池明明補充時,對涼餘頗有顧慮的模樣,轉想前幾日唯玨對池明明殷切到反常的態度,一時了然。
看來唯玨不僅不願答應這門婚約,這下子連心上人都有了。
回憶那日受十大異族圍攻墨衣男子出手搭救的場景。
若是她記得不差,明明那人根本就是蒙著麵的,匆匆一瞥根本連那人長什模樣都看不清,大抵隻對上一雙極冷的眼睛。
唯玨倒是眼力好,還喜歡上人家了。
池明明嘀咕:“沒想到晚上她就逃了。”
滄隻暖也顧不得涼餘麵色不濟,繼續詢問池明明:“把昨日她向你問了什,你又是如何答得,詳細都與我聽。”
池明明點頭:“昨日我醒時,唯玨就已經在我房內等著的了。”
“不僅如此,她還特地為我準備了吃食。”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