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永遠不要放棄戰鬥

類別:未分類 作者:鱈魚俠 本章:第二章 永遠不要放棄戰鬥

    ......



    冰冷黑暗卻又寧靜的意識深海,泛起橫衝直撞的漣漪。



    “我問你,聖多明戈有那危險嗎?剛來上班就能在旁邊垃圾堆看見腦袋流漿的家夥,他還沒斷氣呢!”



    “哦,天哪!他是……”



    聲音有很嚴重的回聲,很吵。



    “喂喂,能看見嗎?真是的,要是變成傻子的話就麻煩了。”



    奇怪,到底是誰在說話,這是哪?



    義體手術台的機械手和黑掉的屏幕在我的眼前晃悠,我想要伸手拿開戴在我眼睛周圍的異物,卻發現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四肢。



    “回魂了?別著急,神經係統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還是那個聲音,我努力轉動眼珠子去尋找聲音的源頭,是一個滿臉胡渣的義體醫生。



    他扭過頭,蜈蚣一樣的外接義體連接著他的脊柱,那些像是手術工具的義體靠近了我的眼睛,摘下了讓我不舒服的美容縫線的針架。



    我知道那玩意,現在我的眼眶周圍肯定多了兩條看上去可以拆開的凹槽。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在那之前我得先道個歉。”



    他走了過來,長尾外套拖著地麵:“我的技術不如你的母親那般精湛,你的神經損傷很嚴重,我幫不了你,RELIC芯片的納米機器人會修複你的腦組織,但是這是新產品,我也不清楚大麵積的損傷會有什後遺症,這是給你準備的阻斷劑,將來你可能得依靠它。”



    隨著他的話語,我終於逐漸感覺到大腦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



    “你是誰?”我晃動手臂感受身體,眼睛卻盯著他。



    他放下嘴叼著的煙:“我是西斯,你的母親也許沒有提過我,我以前是她手下不爭氣的實習生。”



    “說實話,輸入你的信息的時候我真是嚇了一跳,嘿梁,你怎會在那?你母親呢?”



    我的眼神黯淡無光,站起來躬身向他表示感謝。



    “等等!”西斯顯得有些驚訝,似乎是不曾料到我的態度有些冷淡,他上下打量了我,了然道:



    “你在防備我?你的母親出了什事?”



    我的頭隱隱作痛,母親的去世一直是這些日子來我痛苦的根源,我抿了抿毫無血色的嘴唇,隻能再次向他表示感謝。



    “謝謝你醫生,但我的母親已經不在了。”說出這句話,就像是瞬間抽取了我支撐身體的力量。



    “不在?那是什意思?上個月她還和我們一起在總部處理傷患。”



    “就是字麵意思,不久前她回家的時候,被卷入了幫派火拚。”我閉上眼睛,想要趕緊逃離。



    “天哪......呃......”西斯的麵色僵硬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些,我是說......節哀。”



    “怪不得有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我聽見他低聲的嘟囔。



    我走出了義體診所的門,感受著熟悉的沙漠熱風,這是位於垃圾場不遠處的科羅納多農場區,西斯他最終沒說什,但免去了我的治療費用。



    醫生說的後遺症來得很快,當然,我分辨不出那究竟是否是後遺症,還是因為我的精神狀態不佳,頭痛欲裂的感覺折磨得我發瘋。



    我躲在貧民窟的角落抱頭蜷縮,眼前再次出現了花屏,義眼的視線中提醒著我RELIC芯片故障。



    我心下暗道糟糕,如果剛才沒有那著急從診所跑出來就好了。



    我到底在逞什能?!



    大腦傳來灼熱感,像是有黑客在攻擊我的神經義體,這真的是損傷後遺症嗎?



    “哦吼吼!瞧瞧這!”小巷子的外麵傳來了我最不願意聽見的聲音。



    “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狗屎,是清道夫!這些鬣狗穿梭在夜之城的任何地方尋找落單的流浪漢,割去他們的內髒,今天難道要輪到我了嗎!



    而且還挑在我頭昏腦脹的時候!明明已經幸運地從那種絕境中活了下來,終究還是剛出狼穴,又入虎口嗎......



    我聽見義體關節的傳動聲刷刷作響,該死的清道夫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我想要直起身體,但頭部傳來更加穿心的疼,為什會這樣?!



    腦子閃過我把RELIC芯片插進神經接口時,似乎看見過加載的動畫條,是因為這件事嗎?



    鼻梁上戴著紅外義體,遮住了他滿臉貪婪的家夥狠狠地把我踢翻,他從身後的戰術背包掏出了讓我恐懼的東西,是麻醉注射器。



    我眼睜睜看著針頭的距離和我的脖頸越來越近,三厘米,二厘米,一厘米。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意識從我的身體被拔了出來!



    清道夫猥瑣的笑被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我的身體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兵一樣運動,精準地抓住了清道夫的手腕,用某種匪夷所思的發力技巧,反將伸手的那個清道夫壓製到地麵,我隻聽見清脆的斷裂聲和他的慘叫。



    “啊啊啊!!!該死的流浪漢,剛才都是假裝的嗎!”



    我的身體反應極快地從他的身上奪下一把技術左輪DR—12類星體,水到渠成一般頂住了他的腦袋。



    他的掙紮把眼睛前麵的紅外義體都甩掉了,甩飛在牆上劈啪作響。



    但清道夫的義體改造程度要比我高,他掙紮的力量飛速地消耗我的體力,我虎口的皮膚緊繃,肌肉拉扯的疼痛感再度襲來。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掙脫!



    呯!呯!呯!呯!灼熱的蒸汽纏繞在槍口。



    我開槍了。



    焦黑的義體廢渣和麵的紅白之物濺了我一身,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槍從我的手掉落,我感覺連我的五感都變得鈍化起來。



    我喘著粗氣,眼前出現了一位由數據凝聚而成的身影,冗雜的電子回聲充斥著我的耳鼓膜。



    “啊,你好!我叫V,很高興見到你。”



    我看見他慢悠悠地“坐”到旁邊的鐵箱子上,仔細地看著自己的手,目露悲傷。



    我努力地站起身,靠著牆壁不至於再次跌倒下去。



    “剛才都是你幹的?”我咧著嘴問他,這個讓我頭痛欲裂的始作俑者。



    V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盡管我的目光可怕得像要噬人。



    他連頭都沒抬,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沒想到還有一天,我還能找回自我......”



    終於,他放下了自己的手,抬頭說道:“是啊,是我,那些都是我曾經的戰鬥經驗和技巧,現在也是你的了。”



    大名鼎鼎的V,曾經的傳奇傭兵,從沒有失手過任何的委托目標,他聲名鵲起的速度令人咂舌,街頭的每一個中間人都要客客氣氣,和藹可親地與他交談。



    但之後他就突然消失了,連他的朋友們也找不到他。



    有人說他離開了夜之城,也有人說他被公司暗殺。



    而現在,我知道了這個很多人做夢都想知道的答案。



    他說他曾經是個膽小鬼,信錯了人。



    “梁衡,曾經有人問我,我應該選擇無名小卒,還是名揚天下?我選錯了,我背叛了他們,選擇了苟活,公司把我的記憶上傳到神輿,而那個表子讓荒阪三郎死而複生,我失去了所有,到頭來卻什也沒改變。”



    V說,夜之城之所以還是一坨狗屎,都是他的錯,他原本可以改變這一切。



    我看著他的眼睛,明明隻是數據構成的影像,我卻在那看見燃起的熊熊烈火。



    那是母親車禍現場的烈火、垃圾場炮彈亂轟的烈火,還有......荒阪塔爆炸的烈火。



    回過神的我驚出一身冷汗,卻發現眼前的V朝我伸出了手。



    原來那雙眼睛既是他的,也是我的。



    “現在,多虧了你,我又得到了一次選擇的機會,該醒醒了梁衡,我們一起,把這座城市燒成灰?”



    V的聲音充滿蠱惑,可那正是我內心瘋狂渴求的。



    於是我也伸出了手,粗暴地將V的數據投影攥成了碎片。



    “你說得對。”我會把這座垃圾城市燒成灰的。



    ......



    我是梁衡,現在我正站在一座垃圾山的山腳。



    “你知道,我以前很忙,忙著活命,所以再也沒有關心過這件事了。”



    V指著不遠處的垃圾堆,德克斯特·德肖恩的屍體這樣說,他的眼睛滿是嘲諷,使勁地在我腦海鞭他的屍。



    德克斯特是曾經夜之城最有臉麵的中間人之一,不管是體型還是地位,他都是個大人物。



    但現在,他就隻是一具可憐的屍體,擺放在肮髒的垃圾場荒野,無人問津。



    我從他沾滿血汙的上衣口袋翻出一把名字叫”退路“的手槍,槍上鎏金的”DEX“字母電鍍,讓它充滿了個人專屬的痕跡。



    ”真是騷包。“我試著扣動扳機,卻打不出一發子彈。



    “是啊,就是這把槍,曾經頂著我的腦袋,給我狠狠地來了幾下。”



    V的語氣滿是憤恨,看著我拆下了它的彈夾,於是說道:



    “別費那力氣了,充當這把槍彈藥的是歐元,而據我所知你現在是個窮鬼。”



    我當然不是為了使用它,才在潮濕髒汙的糞水坑把它扒拉出來的,德克斯特的專屬配槍一直有人在出高價尋找,為了收藏。



    原本我可不清楚它的位置,但現在,我得到了V的記憶。



    我盯著“退路”手槍的保險,警惕地環顧四周,為了防止又像曾經一樣空歡喜一場。



    當我再次回想起撿到RELIC芯片時被人拿槍指在腦後,洶湧而來的屈辱感讓我差點沒把槍甩飛出去。



    去他媽的!我晃了晃腦袋緩解這種糟糕的感覺。



    所以直到確認了四周並沒有出現什浮空車,或者莫名其妙跑過來勒索的幫派混子,我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那句話怎說來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依靠著V的記憶,我尋找到了很多不為人知的藏屍和藏寶地點。



    這比在垃圾場漫無目的地翻垃圾要高效得多。



    “,你就拿著我的記憶四處翻找垃圾?這就是你打算燒了夜之城的方式?”



    上下浮動的數據流又一次在我眼前組成了V的樣子,我看見他臉上不敢苟同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還是個急性子。”我聳了聳肩,摘下背後的雙肩包,清點起麵的收獲來。



    順便將V記憶中的點位標記在我自己的賽博地圖中。



    沃森區小唐人街的菱形標誌閃閃發亮,我看了V一眼,看見他的投影坐在一邊心不在焉。



    我打算去找一個人。



    夜之城惡魔拳擊俱部的舊日拳王,夜之城活傳奇之一維克多·維克托,今天也在自己的義體診所看黑拳比賽。



    “說實在的,我還欠著老維不少錢。”V的聲音在我的腦海念叨。



    我走進診所,把一麻袋的貨物甩到了維克托義體診所的櫃台的桌子上。



    而維克托醫生坐在電視機前麵晃著手:“現在是傍晚了,明天再來吧,我去,又輸了!”



    據說以前在維克托診所門前還有一家“米斯蒂的秘辛”占卜店,老板還兼職維克托診所的護士,但是不久之前,那位名叫米斯蒂的老板不知什原因離開了夜之城。



    這讓維克托的工作量多了好幾倍,我能聽出他話語中的疲憊,就像我母親在電話中的聲音。



    回想起母親,我又陷入到悲傷之中,巨大的痛苦再次襲來。



    幫派火拚、燃燒的橙色ARCHER、冷漠的創傷小組,這些回憶讓我頭暈目眩。



    直到維克托醫生走到我麵前才讓我回神。



    我感覺到手指關節的僵硬感,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握緊拳頭站了好一會了。



    看著他的眼睛,我利索地把包打開,麵是芯片、槍械還有很多從各種隱秘的地方找到的高價值小玩意兒。



    “維克多醫生,我來幫V還債,多餘的,就麻煩你給我上科技了。”



    “你是說,V?”維克多的聲音有些不可思議,“抱歉,我是說,他已經很久沒有給我回電了,他還在荒阪的空間站嗎,最近過得怎樣?”



    V的投影閃現在我的視覺屏幕上,他靠在手術台的邊上。



    “告訴他我還沒死,就像當初的強尼一樣,我在你的腦子。”



    我沒理V的聲音,自來熟地躺上到手術台:“他死了,變成了幽靈。”我指了指我的腦袋。



    “梁衡?!”V支起了身子。



    “你是說......RELIC芯片?天哪孩子,我都不知道說什好......”現場的氣氛詭異的沉默。



    維克多看了眼那背包的芯片和槍械,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戴上了手術用的外接義體,順帶著讓我連接上手術台的神經接口。



    “梁衡是嗎?我得說實話,你的情況和當初的V一模一樣,我無能為力,RELIC生物芯片現在已經是成熟產品了,你的神經係統受過傷,恐怕會更快的被你腦子V的人格代替,我很希望V能回來,可我不希望是以這種方式......”



    V愣了好久,才有些頹喪地閃現到診所的另一邊:



    “我背叛了老維,現在想想,就算我完全複活了,我恐怕也沒什勇氣再專門跑來找他了。”



    維克多的話有些信息讓我在意,腦子的V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我問道:



    “所以你是說,我最後會變成V?”



    維克多醫生坐到了手術台旁邊的轉椅上,開啟了體檢係統,他回答我:“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把V踢走,但那樣的話,你的壽命隻剩下六個月,或者......比那更短,當時的V就是這樣。”



    回應他的是我的沉默,V曾經麵臨這樣的選擇,也怪不得他病急亂投醫去找公司幫忙,誰不想活命呢?



    即使如此,這突如其來的死亡預言依然讓我茫然失措。



    我躺在手術台上胡思亂想,母親的離世,幫派的羞辱,公司的漠視,甚至......還有V打算鳩占鵲巢的潛意識。



    我不是公司員工,也不是街頭小子,更不是混跡惡土的流浪者部族。



    我是夜之城的普通市民,小黑巷子不敢走,有人開槍就逃跑的平頭老百姓!



    但在夜之城,誰又會在意一個平頭老百姓的命呢?



    哈!憑什?!



    無名的憤怒充斥著我的神經係統,我感覺義眼逐漸開始火花四濺,視線又出現了花屏,頭痛欲裂的感覺再次環繞著我。



    “嘿?孩子,你的核心剛剛很不穩定,是想到什不好的事了嗎?剛剛我幫你清除了很多數據錯誤,呃,還在你的歧路司安裝了一個NCPD的後門,方便你在路上看到附近違法分子的賞金,以前我也幫V裝過。”



    維克多醫生沉穩的聲音總是能讓人平靜下來,就算是V也是如此評價的。



    “謝謝你,維克托醫生。”我說。



    但我沒有從手術台上急著下來,這是我第一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來到這個與V有關的義體診所,我打算趁著這個機會一勞永逸。



    “怎了?”維克多已經打算轉身去解除身上的外接義體了。



    “維克多醫生,那一袋東西都歸你了,不如說,那些東西就是V的遺產,我想在夜之城堂堂正正地生存下去,給我換上能換的全套戰鬥義體吧,就像V一樣。”



    維克多把在室內一直戴著的墨鏡都摘下來了,我看見他皺起的眉頭。



    “梁,你想要讓運動能力更加適配V的經驗?那樣你僅剩的時間會進一步縮短,自暴自棄可不好。”



    “不,這就是我的決定。”



    我重新躺回了手術台,主動把神經識別口的數據線狠狠地插了回去。



    “那這可是一場大手術。”



    我閉上眼睛,陷入黑暗。



    而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的狀態很不穩定,視覺義體一直在提醒我RELIC芯片故障,視野中到處都是紅色的花屏和色斑。



    但我毫不在意,熟練地把一針阻斷劑注射到我自己的靜脈血管,斑斕破碎肆意閃動的V的投影從我的視線中穩定下來,頭痛總算被抑製住了。



    我感受著身體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連槍擊也難以穿透皮下護甲,高級的歧路司義眼和額皮質塞滿的義體,讓我感覺自己像一台無所不能,冷靜又強大的機器。



    “沒有什時候比現在更好,這就是曾經你的感覺嗎?V?”



    V從遠走近:“梁衡,其實你沒必要這樣。”



    “哪樣?你和我說過,我們要把這座城市燒成灰。”



    我不斷運動著肌腱,逐漸熟悉這種陌生的感覺,直到如使臂指。



    “你和我不一樣,這種程度的改造很快就會讓你吃不消的,我怕你剛上路就會成為賽博精神病。”



    我扯動嘴角,流露出極盡嘲諷的神情:“是啊是啊,你怕我撐不了那久,你是為了緬懷錯失名揚天下的機會,為了減輕你背叛他人的負罪感,所以你要把這座城市燒成灰!嗯?你怎不去黑牆之外,做個逍遙的AI?”



    “但我,我失去了一切,我什都不是,我就是為了把這座城市燒成灰,所以我才這做!你說得對,V!我和你當·然·不·一·樣!”



    V似乎還想說什,不過我沒給他這個機會,連續兩針阻斷劑,讓V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的眼前顯示出一幅精確複雜但又充滿美感的賽博地圖,所有的信息無一例外的都標記在上麵,我的目光從沃森區小唐人街移向海伍德。



    現在,烈火將要燃起,瓦倫蒂諾幫,準備好成為第一根薪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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