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顏丹寧把新毛巾濯洗幹淨,興匆匆地找到吳琅時。
就見吳琅在東廂,圍繞著整個土炕床,爬上爬下地掛蚊帳。
房子雖舊,有這一頂嶄新的蚊帳一掛。
起碼蚊帳內的小天地,變得煥然一新。
於是顏丹寧忘了顯擺香噴噴的毛巾,美眸灼灼地看著漸漸支棱起來的新蚊帳。
接著想到晚上,要跟吳琅一起睡在麵。
就忍不住兩頰火熱。
結果等到晚上顏丹寧看完書,才發現自己多想了。
吳琅靠著東廂的另一邊,睡得那叫一個安詳。
顏丹寧捂嘴打了個哈欠,低頭看了看,自己真就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轉天一早,大隊的廣播播報了一條重磅的早間新聞。
正喝著粥的顏丹寧,頓時熱淚盈眶:“是他老人家?”
吳琅明白她的意思,於是點點頭。
兩世為人。
吳琅沒有顏丹寧這般觸動,但也生出一種正在經曆曆史的感覺來。
早飯過後不久,吳琅正埋頭攢著車子。
於運成帶著吳英,匆匆趕到。
一進院門,就直嚷嚷道:“哥,你說咱們國家是不是有希望了?”
吳琅手下不停,嘴上特別敷衍:“是是是。”
於運成又問:“哥,你就一點都不高興?”
吳琅倒也直接:“還沒輪到咱們農民高興的時候。”
這一次曆史車輪的滾動。
最先受益的自然是知識分子臭老九,接著才是龐大國家機器上各個環節的螺絲釘,然後是國家的主人工人階級,最後才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否則包幹到戶這樣的政策,也不至於到80年前後才全麵推開。
於運成倒也無言以對。
幹脆轉而說起另一件事:“哥,我副大隊長的任命下來了。”
吳琅立馬給予回應:“那今天咱哥倆是得好好喝一頓了。”
於是晌午後的這頓飯,格外豐盛。
有魚有肉,有涼菜有熱菜,額外還炸了個花生米。
主食更是大白饅頭,熱乎乎,軟活活的。
吳琅和於運成倆老爺們推杯換盞,絲毫不妨礙其他幾個女人,帶著狗蛋,吃得興起。
酒足飯飽之後,妹夫倆口子便回去了。
受到於運成的感染,吳琅這邊也幹勁十足,繼續忙活。
轉眼又過了三天,首都的會議都差不多結束了。
顏丹寧收到了省城的回信。
從花寡婦手接過信時,顏丹寧就忍不住一臉期待。
等到打開信封,坐下來一看。
越看越激動,越看越是頻頻看向吳琅,麵帶歡喜。
相比於上回信,隻提到吳琅寥寥數語,而且都是表麵的客套不同。
這回顏父在信中,幾乎用了大半的篇幅,讚許吳琅。
誇他高瞻遠矚,前途不可限量。
父親那死板嚴苛的老幹部,竟能對他有這高的評價。
實在是超乎顏丹寧的預期了。
“可要不要告訴他呢?”顏丹寧心遲疑。
畢竟上回他還說,自己酸來著。
這點小賬,顏丹寧可一直都在心記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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