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琅琢磨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到底要不要這快把黃家父子拉下馬?
畢竟這事一旦挑明,倆人裝瘋賣傻的事,就徹底藏不住了。
他們揚眉吐氣了是不假,顏丹寧的高考名額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可是隨後生產隊的集體勞動,也就沒了偷懶的理由。
必須出人出力了。
到時候,無論是耽誤自己攢車子掙錢,還是耽誤顏丹寧複習迎考,都是得不償失。
閑庭信步地回到籬笆院。
還沒等吳琅把這事跟顏丹寧講,顏丹寧倒是先把他拉進了屋。
那迫不及待的勁兒,跟如膠似漆的新婚小夫妻似的。
花寡婦見狀,直接牽著楊狗蛋回了家。
免得再在老槐樹底下乘涼,聽到些不該聽見的動靜。
吳琅心內也詫異著呢。
雖說這段日子,倆人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經常一覺醒來,不是自己把手搭在了顏丹寧的腿上,就是對方把腿搭在了他的肚子上。
但實際還沒到情難自禁的地步。
直到顏丹寧一開口,吳琅這才恍然大悟。
“狗蛋唱的那首順口溜,是你教的?”
“是我教的,怎了?”
“你是從哪兒知道這句順口溜的?”
對於這個問題,吳琅還真沒法如實地解釋。
隻能信口胡謅道:“黃斜眼和劉大隊他倆,那腦袋大脖子粗的肥樣,一看就是沒少貪。所以我就隨口編了兩句……”
可惜沒等他編排完,顏丹寧已經淚流滿麵了。
吳琅就很莫名:“哎,你別哭,有話好好說。”
顏丹寧擦幹眼淚,美眸依舊紅彤彤。
“其實編出這首順口溜的人,已經被他們滅口了。”
“啊?”吳琅不由嗓門幹澀。
前世顛顛傻傻那幾年缺失的記憶和片段,似乎正在慢慢補齊。
原來這屬於傳播者,遇上創作者了。
顏丹寧續道:“他叫顧軍,是我們同批下放的知青。他幫李會計盤賬,發現了貓膩,加上他性子直……”
顏丹寧邊說邊顫抖。
顯然是這段塵封的往事,太過黑暗。
否則她這一個省城來的高幹子女,也不至於被逼到裝瘋賣傻、全無體麵的地步。
吳琅幹脆不客氣了。
一把將人摟在懷中,邊撫慰,邊鼓勵對方說出剩下的故事。
片刻後,一個耿直的省城小夥子形象,躍然眼前。
可惜,墳頭草已經老高了。
吳琅沉重地一歎。
就見顏丹寧從他懷中掙脫,認認真真地道:“所以這首順口溜,絕對不能傳出去。”
“我不想你步顧軍的後塵。”
“呸呸呸!”吳琅一臉輕鬆地道:“說什呢?”
既然黃家父子手上有人命,那這事就沒什好糾結的了。
所以他一臉堅定地道:“我不僅不會步他的後塵,還得替他申冤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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