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2年,漢朝開國皇帝劉邦在陝西平原建都,稱之為長安,意為“長久安定”。
隋唐長安更是達到了其曆史發展的頂峰。
當時,長安是古代東亞乃至全世界最繁華的城市,沒有之一。
然而,盛極而衰。
關中平原,自古以來便承載了無數百姓的生與死。
過度攫取地力的後果便是這片土地再也承載不了一個新王朝的壓榨。
五代十國時期,後梁建立,將都城遷往洛陽,長安逐漸衰落。
盡管如此,長安幾經戰亂,幾經重建,仍是一座雄城。
陳宸邁步走向長安。
離得近了,就能感受到這座曾經輝煌一時的古都,雖已不複隋唐時的鼎盛,但散發著一種曆經滄桑的厚重感。
它仿佛一個老兵,垂垂老矣,不複壯年,但臉上每一條溝壑,頭上斑駁的白發都訴說著當年的金戈鐵馬、當年的豪邁籌謀。
高大巍峨的城牆雖已斑駁,它依舊堅固地守護著這座城市。
穿過甕城,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商販的吆喝聲、行人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商鋪、酒樓、茶館隨處可見,構成了一幅生動的市井畫卷。
戰爭的陰霾仿佛並未降臨在這座城人們身上,抑或是這座城的人已習慣了王朝更迭,城頭變幻大王旗。
聞道長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勝悲。
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異昔時。
……
長安是東西樞紐,各種貨殖在此集散,人煙稠密,市肆繁盛。
陳宸雖然來自後世,見多識廣,但眼前的鮮活市井分光仍然讓他目不暇接。
周伯通東瞧瞧西摸摸,左竄右竄,穿街過巷,領著陳宸到了一座道觀前。
走進道觀,迎麵而來的是嫋嫋青煙。
道觀名清風,青煙嫋嫋,香火鼎盛。
陳宸隻見周伯通掏出一物在一位道士前晃了一晃,又指著他說了些什,兩人便被領到後院一處空房間。
長時間野外生活並不如何舒服,進了屋子兩人倒頭便睡。
第二天,陳宸也沒有食言,找來一盆水,和一麵銅鏡,趁著上午陽光不錯給周伯通演示了一遍如何人造彩虹。
周伯通心滿意足,然後這老頭就溜達出去不見了蹤影。
一連兩天,都不見周伯通回來,這讓陳宸腹誹不已,老頑童果然靠不住,還得自食其力。
哎,到底還是沒能留住他。
進入長安的第4天。
陳宸憑借伶俐的口舌和利索的手腳在城中找到了一份醫館夥計的活計,這活計管吃住,但工錢接近於無。
這家醫館規模不小,大夫醫術高超,前來求醫者絡繹不絕。
陳宸雖無醫學基礎,但他聰明伶俐,手腳勤快,很快就贏得了醫館坐館大夫的賞識——反正就是招個童子使喚,又不是找徒弟,手腳勤快比什都重要。
第五日晚上,孑然一身的他回到道觀住處,發現枕頭邊放著一封信。
信上,字如狗爬,個人風格明顯,還有幾處墨點,看著像是特意點上去的,莫不是全真教的防偽標記?
信中,周伯通說這個小孩子天賦不錯,雖然功利心有點重,不過也無妨。他覺得這個小孩子很像他師兄年輕時候,他想收徒,但他不想照顧小孩,就推薦他去終南山的重陽宮。
陳宸看著信,心中五味雜陳。
周伯通對他看重,對他這個人也看得通透。
第六日,陳宸和清風觀的道長打了聲招呼,搬到了醫館住,就住在醫館大堂的一個小隔間。
醫館管吃管住,吃的雖然算不得多好,但能飽腹。更妙的是能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學口音、學繁體字。
接下來在醫館的日子,陳宸有了接觸醫術的機會。
他私下留心觀察坐館大夫診治病人,給大夫們打下手,處理雜物。
他暗中觀察這些掌握醫術的大夫們。門戶之見或深或淺存在於他們每個人身上。雖然他乖巧懂事,他們對他還算和藹,但隻要他透露出請教醫學人體知識的意圖,便會轉移話題或緘口不言。
他隻能想了個辦法,偷偷跟蹤其中一位以針灸技藝聞名的醫師。
然後一連十數日,後半夜潛入他家,進入書房,翻找人體經脈穴位圖譜,偷回去暗自拓印複製。等天未亮,再送回去原樣擺好。
除了學習手段不光彩以外,別的都很順利。
每當獨處時,他便會堅持練習周伯通傳給他的靜心凝氣的功夫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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